朱桓数日之前才与魏延交过手,甚至魏延所部的板甲步兵和连弩兵战力强悍,于是朱桓极力主张撤退。
但贺齐、朱纪却不想撤退,尤其是朱纪年少气盛,又是老将朱治之子。当年朱治认为外甥施然聪慧,十分喜爱,因此禀明了孙策之后,收了施然为义子,改名为朱然,对其十分信重,这些年朱治手中的资源大量向着朱然倾斜,再加上朱然却是军略不凡,因此很快成长为吴军大将。
这却让朱才、朱纪等一众朱治的亲儿子心下不忿,朱纪急于证明自己的能力,好与朱然相争,因此极度渴望建功立业。如今庞统之军已然穷途末路,眼看着只要再最后加一把力就能活捉庞统,取得一场大胜,朱纪如何肯放弃。
当下朱纪大笑道:“朱桓将军何以如此怯战,庞统之军已是穷途末路。而刘贤、魏延驰援百里,赶到此处已经是强弩之末。只要分兵挡得魏延一阵,我军便能歼灭庞统,随后集中主力再将百里驰援的刘贤、魏延给击败。此正一战剿灭刘贤、庞统两个大患,保住江东基业之时。正该死战,将军何疑!”
贺齐也认同朱纪的判断,当下命令朱纪率领本部一千兵马前去阻拦魏延,随后率领大军奋力往庞统之军冲杀而去,欲要尽快击败庞统。
朱桓虽然心有疑虑,但贺齐才是主将,只得勉强听令,领兵往庞统杀去。
却说那朱纪满怀信心地领兵迎战魏延,却见魏延不慌不忙,大军踩着鼓点直往前行,很快与朱纪之兵接触。
双方对战,朱纪瞬间面色大变,却见自己麾下刀盾兵、枪兵的兵器砍在敌军板甲之上,却不能破甲,而敌军不管不顾,还手一刀,吴军士卒便立刻惨叫着倒在地上。
交战不过片刻,朱纪麾下兵马便死伤二三百人,众军都被打懵了,朱纪更是看得目呲欲裂,急忙大吼道:“全军撤退!”
一众吴军得令,顿时掉头就跑。
魏延的板甲步兵却并不追击,转而重新整队,复又踩着鼓点列阵往前压了过去。
此时庞统也领兵冲出,奋力与贺齐、朱桓战在了一起。一众汉军凭着血勇之气杀来,虽在贺齐所部的手弩打击之下损失惨重,却也死战不退,场面一时有些焦灼。
但贺齐却知道这不过是敌军的一时血气,等这股气一过,敌军饥肠辘辘,疲困不堪的状况便将爆发出来,到时候便将一败涂地。
当下贺齐命众军稳定心神,步步进逼。正战之间,就见朱纪率领败兵如潮水一般退了回来,诉说魏延之兵极为骁勇,身上盔甲刀剑难伤,因此大败。
贺齐闻言大惊,转头看见魏延领兵压了过来,距离自己已经不到三百步了,贺齐顿时咬了咬牙,抬眼看向朱桓。
朱桓知道贺齐是想叫自己领兵去挡魏延,当下苦笑了一下,道:“我在湖口已经与魏延交过手了,当时倚仗营垒仍旧大败,今日野战,军中又无重弩,如何能胜?”
贺齐见朱桓不愿再战,朱纪又刚刚惨败,当下只得长叹一声,颇为不甘心地看了看被围的庞统,随即将手一招,领兵撤退。
眨眼之间,吴军便退的干干净净。
庞统见状大喜,当下领兵冲来与魏延会合,一起来见刘贤,跪伏请罪道:“我因连场大胜,失了警惕之心,贪功冒进,致使大军惨败,损兵折将,还请大王责罚。”
刘贤急忙扶起庞统,上下查看了一遍,见庞统除了神情有些憔悴疲惫之外,身体却并无大碍,当下放下心来,温言劝慰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哪有百战百胜之人?今日一败,虽损失了许多将士船只,却也不碍大局。只要军师无恙,我就放心了。孙权想要以此诡计翻转局势,那是痴人说梦。今后我们再步步为营,小心用兵也就是了。”
庞统点了点头,回望麾下兵马,随后对刘贤道:“此次大败,我军损失大艨艟船两艘,其余中小战船近百艘,战死被俘士卒三千余人,便连大将常雕也在混战之中被贺齐斩杀。实是一场大败啊!”
刘贤闻言,也有些伤感,当下传令寻找常雕以及众将士尸体,好生收敛安葬,随后带着庞统、吕介麾下的残兵败将退到了余水口,会合了留在这里的楼船水军之后,逼退蒋钦所部,随后全军退到阳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