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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了鄂县工坊,刘贤复又启程往扬州而去,一路看过了蕲春、下雉、浔阳、湖口、芜湖,最后到达建邺。扬州刺史向朗率领张温、顾徽等人前来迎接。刘贤听向朗等人就扬州情况作了汇报之后,当下道:“自建安二十三年初我军拿下扬州之后,至今已经三年,这三年扬州在你们的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府库充盈,足食足兵,朕很满意。如今我军正在淮泗青徐一带与曹军相持,待到暖春之时,我军必将趁着天气回暖,主动出击。扬州这边乃是北伐大军的后盾,必须运送好粮草军资,不使大军有缺乏之虞。你们有没有什么困难?”
向朗沉吟片刻,道:“我军去年十月出兵之时,陛下计算的是征战五个月,征调民夫三万。现在已经是隆武元年二月,兵马民夫在北方过冬,忍受饥寒,必定将会人人思归。尤其是那三万民夫,冻死冻伤的不在少数,眼看五月之期临近,陛下是否应该招他们回来,以使他们能回家参与春耕。”
刘贤迟疑道:“我军正要发动攻势,此时撤回民夫,大军如何还能作战?”
向朗道:“徐州被我军近乎完整地夺下,下邳存粮足可支撑陆逊的大军。马超和魏延之军也有寿春存粮可以支应。这两地都并不需要忧虑,即便暂时撤回了民夫,只要各军以守为主,不主动进击,我军水师也足以完成调运,不使前线缺粮。唯有青州之军尚不能自给自足,不过却也不难解决。既然陛下决定暖春之后便要再次进攻,那何不往青州增调一批援兵?以援兵押运粮草,兵到粮到,如此也不费民力,岂不两全其美?”
刘贤闻言点了点头,道:“这也是一个办法。暂时征调援兵运粮,待到三四月份春耕一过,便再次大举征调民夫,正好可以衔接起来。只是如此一来,我军的攻势恐怕就不会有预计中的那么猛烈了。”
当下刘贤权衡了一下,觉得还是春耕更为重要,自家军中粮草虽然年年都有富余,但也没有富裕到可支两年的程度,若是误了今年春耕,等到明年青黄不接的时候大军必将陷入缺粮之窘境。
于是刘贤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向朗的提议,但同时也道:“这三万民夫服役五个月,免除其全家今后五年的徭役,以作补偿。不幸死亡者,与战死者同例进行抚恤,全家二十年免徭役赋税,其遗孤与军户子女一同免费入学。此外,虽然准备用援兵运粮,但援兵的数目毕竟有限,为了不耽误战事,还是要再征调一批民夫。”
向朗、张温等人闻言,欲要开口说情,刘贤抬手止住,道:“我知道你们是想说春耕为重。不过前线战事也非同小可,一个不慎就将有败亡之虞,实在是缺不得粮草军资。这样吧,此次征调,只征家中有兄弟的,务必保证每一户家中都还能有青壮劳动力。此外,被征调的百姓由官府出面,优先提供耕牛以作补偿。如此一来,当能将民怨降到最低。”
向朗、张温见刘贤已经打定了主意,当下只得不再相劝。于是众人下去检点户籍,居然也征调了万余兄弟同在一家的民夫。于是以三月一日为期,前一批三万民夫归家,后一批万余民夫被征调北上。
有这万余民夫运粮去青州,青州的赵累、郝昭、刑道荣之军应无缺粮之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