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无奈,只得带着李巡一起上路,一路纵马而行,本意是欲要甩开李巡等人,不想这李巡的骑术却极为不错,居然死死地跟在了刘贤身后。如此行了大半个时辰,奔行了三四十里,期间也遇到了三支曹军的队伍,都是赶往韦乡会盟的。
李巡与他们似乎都有些耳闻的名声,互相通名之后居然都能攀得上关系,因此并未对战,和和气气地分开了。
又行了一阵,李巡有些吃不住劲儿了,当下问道:“兄弟,你那送信之处还有多远啊?咱们这出来也快一个时辰了。”
刘贤心下也自暗暗焦急,正在此时,就见前方突然喊声震天,却是一队汉军杀了过来。
刘贤见状大喜,旁边李巡却是大惊,急忙拉住刘贤道:“兄弟快跑,汉军来了。”
刘贤叫道:“跑什么?汉军也才二三百人,况且我们奔行了大半个时辰,如今马匹都已经疲累,此时转身逃跑必定会被汉军追上。不如就地列阵,与汉军拼了。凭我与李兄的武艺,若能斩杀敌将,挫敌锐气,未必不能战而胜之。”
李巡闻言,也觉得有理:么的,我自己就已经纵横三四十年难得一败的猛将了(只在自家的乡间纵横),我这新结识的兄弟比我还厉害。区区几个汉军,应该不难大败……吧?
迟疑之间,就见刘贤已经开始喝令自己麾下的骑兵排成一排,准备迎敌了。
眼见汉军骑兵越来越近,刘贤通过观察旗号衣甲,认出了是马岱麾下的骑兵,当下大喝道:“对面的汉军,你们的领兵大将马岱何在?快快叫他来见我!”
前面原本准备直接冲锋的汉军闻言,当即放慢了马速,在刘贤等人身前一箭之地停了下来。这个距离还不足以认出不太熟悉的人,况且刘贤与平日的穿戴有截然不同,因此众汉军一时都没有认出刘贤。当下就听汉军领头的军侯出列道:“你是何人?找我家将军何事?”
刘贤见汉军停了下来,当下对旁边的李巡示意了一下,随后缓缓催马向前,来到两阵中间,对前方的汉军道:“你们领军的是谁,还请上前搭话。”
此时双方仅只相距五十步,眼力极好的汉军军侯已经认出了刘贤。毕竟刘贤北上冀州之时都是马岱率领的三千骑兵随行护送的。普通士兵也还罢了,在刘贤登基称帝之后便少有巡营了,因此见到刘贤的时候不多。但军侯已经算是中级军官了,在四五千人的军队中,实职军侯也才十几个而已,却是屡有机会与刘贤见面的。那军侯此时已经认出了刘贤,只是见其从曹军中出来,一时不敢肯定而已。
如今闻听刘贤呼唤,领兵的军侯当即催马上前,靠近了刘贤身边,仔细看了一阵,随即惊呼道:“你真是陛下!”说着,便要下马拜见。
刘贤急忙止住,道:“非常时期,不必见礼!你是马岱麾下前部右曲的曲长吧,朕记得你的名字应该是叫张。”
那名叫张的曲长激动地道:“末将正是张,想不到陛下万金之躯居然还能记得住末将的名字,真是幸何如之!”
刘贤笑道:“朕与你们虽名为君臣,实则都是军中的袍泽兄弟,岂得相忘?却不知马岱如今何在?昨日我军战况如何?”
张道:“昨日曹军突然来袭,陛下生死不知,我军军心大乱,因此在与曹军的交战中落入了下风。南北两岸共计损失二千余人,陛下的亲军也折损了三百有余。击退曹军之后,马岱、霍峻、马忠、杨狼、木鹰、塔利等几位将军立即分散兵马四处寻找陛下。天幸陛下无恙,叫我们再次得遇陛下。马岱将军如今就在东边二十余里之处。”
刘贤惊喜地道:“塔利居然也生还了么?”
张点头道:“塔利将军水性也极好,潜入水中,随后上浮之后装作浮尸,曹军仓促之间未及细查,最后等到了我军救援,因此捡回一命。”
刘贤大喜,随后又道:“塔利可曾将我写下的诏书交出?”
张想了一下,道:“塔利将军似乎是取了一份诏书来,几位将军当时就已经派人将诏书送去颍川了。”
刘贤点了点头,随后回头看了看等在后边的曹军,沉吟了许久,这才道:“这附近有无村镇田庄?”
张道:“我们来时曾见十数里外有一个下河亭,其内有数十户人家。”
刘贤点头道:“既然如此,你可立即回去叫马岱到下河亭等候。不要带太多人,也不要打汉军旗号,切莫吓着了朕身后这些曹军朋友。然后,现在你与朕假装打一场,然后你就败走。”
张闻言,惊讶地看了看后弦身后的李巡等人,随后点了点头,当下提枪往刘贤攻了过来。刘贤挥剑还击,双方战了七八回合。张佯败,当即率军退走了。
眼见汉军退走,刘贤大喝一声,招呼身后的曹军追击。众人咋咋呼呼地追了一阵,眼见汉军去的远了,这才兴奋地停下了脚步。就见李巡擦了擦额头的汉水,对刘贤赞道:“兄弟果然好身手,汉军也着实太不经打,主将被兄弟击败之后,其余兵马居然就都跑了。要是汉军都是这副模样,咱们兄弟日后可就有立不完的功劳了。”
刘贤闻言笑了笑,当下领着李巡等人继续往前,朝着下河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