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翼闻言,道:“军师,既然陛下有诏书在此,何不送往武昌,以安定军心。”
庞统沉默片刻,点头道:“正该如此!”
当下庞统将诏书封装完好,遣人送回武昌。待诸将走后,庞统却又另写了几分书信送给守尚书令刘巴,荆州刺史蒋琬,以及镇守江陵的杜路等人,叫众人立即整兵戒备。
次日,霍峻等人传报刘贤无恙的书信又加急送到,直接交给了各军主将。庞统、张翼看了书信,尽皆大喜,当下秘而不宣,只暗做准备。
却说当日刘贤带着马岱、杨狼等人与李巡一道往韦乡而去,一路上又会合了五六支豪强私兵,队伍壮大到了近二千人。当夜未到韦乡,只得就地驻扎。吃饭的时候那李巡又表演了一次推食食之的戏码,刘贤看的暗笑,不想睡觉的时候那李巡却执意要与刘贤同塌而眠,还信誓旦旦地说这叫寝则同榻,食则同席,乃是对待贤能之士的最高规格。
刘贤看李巡一副我如此看重你,你应该感激涕零,从此倾心报效于我的表情,忍不住苦恼地揉了揉额头。见其一直夹缠不清,又不好生硬地拒绝,以免伤了李巡的玻璃心,当下只得抬头对马岱、杨狼等人道:“我有夜间练剑的习惯,你们今夜陪我练练如何?”
马岱、杨狼等人自然同意,当下三人便欲离开,旁边李巡看见,当下大笑道:“巧了,我也喜好练武,今夜不如在营中点起篝火,再开几坛酒,叫众军都围坐在一起,比剑作乐,如何?”
刘贤自无不可,当下众军围在一起,马岱、杨狼依次表演了一番武艺,博得了阵阵喝彩,刘贤看的手痒,也跳入场中耍了几招剑术。正玩乐间,其余几支豪强私兵也到来了,于是练武耍乐变成了各家比武。刘贤独立场中,一连击败二十七名各家的挑战者,赢得满堂喝彩,让得李巡大觉有面子,心下直将刘贤当做了万人敌的猛将,直呼自己捡到宝了。
当夜耍乐到了深夜,直到李巡熬不住先去睡了,刘贤这才松了口气,与马岱、杨狼等人相视一笑,随后各去休息。
次日一早,众人继续往韦乡而去。此时队伍中都知道有刘贤这么个猛将,因此众军心气极高,看向刘贤的表情也多带崇敬之色。至下午时分,众军总算赶到了韦乡。那丘俭也是善于治军之人,早已在韦乡立起营垒,巡哨的,站岗的,接待的……一应事务都安排的井井有条。
李巡这几支队伍算是来的晚的,问明了身份,又安排熟识之人相互作保之后,曹军将李巡等人放进营内,安排在了西营边角之地驻扎。李巡本人有些不忿,刘贤却觉得无所谓,边角之地无人注意,那才更好动手呢!
营寨安排定了,又有人去请李巡等几个领头的去面见丘俭,领受官职。李巡闻言,兴冲冲地去了,过了小半个时辰复又面色难看地回来。
刘贤见状忙问究竟,就听李巡气恹恹地道:“原本以为丘俭大会群雄,必定会大肆封官。不想他却如此吝啬,官是封了,却仅只给了我一个军侯。凭我们的实力,不说封个将军,至少一个校尉或者别部司马的官职不算过分吧!区区一个军侯,能干什么?”
刘贤闻言,也觉得丘俭有点吝啬了。不错,李巡手下仅只三四百人,论理也就勉强够个军侯的标准,但如今乃是用人之际,各家豪强自带粮草私兵而来会盟,怎么着也该往高了封官,以收人心吧。
像这种情况,别部司马这种统兵多少不定,有一定自由度的职务其实是最适合李巡等人的了。不过刘贤也不好说什么,毕竟丘俭越失人心对刘贤越有利。当下在旁煽风点火地劝了李巡几句,反倒将其劝的一肚子火,看着李巡愤愤不平地去联络附近几家豪强去了,刘贤这才暗暗笑了起来。
当夜李巡复又恹恹地回来,拉着刘贤道:“那几家虽也不满丘俭封的官小,却忌惮丘俭势大,因此不敢作声,单靠我们势单力薄,也闹不出什么动静来。罢了,军侯就军侯吧,只是要委屈兄弟你了,为兄仅是个军侯,你就只能做个屯长了。”
刘贤笑道:“不委屈。方今战时,兄长还怕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吗?等过几日我们立下功劳,看他丘俭怎么说。”
李巡闻言也笑道:“凭兄弟你的本事,建功立业自然不在话下。”
当夜众人安睡,次日一早,丘俭即击鼓召众将安排了会盟之事,指定了各军的位置。随后众军吃了朝食,一队队去营中校场排列整齐。刘贤粗略算了一下,聚集在此地的豪强私兵居然有不下二万人,不由暗暗心惊。此时已经过了午时,队伍仍旧散乱,丘俭有些不耐烦了,当下直接宣布会盟开始。丘俭当场杀了一头牛、一匹马、一头猪,祭告了天地,随后司马以上将校一起上台,在脸上抹了血,一起念了会盟誓词,盟会便即宣告完成。
随后各军各回驻地,将领们则在中军继续召开军议,商量出兵之事。李巡身为区区一个军侯,没有资格参会,急的抓耳挠腮。散会之后便即前去打探,得知丘俭在会上信誓旦旦地说刘贤已死,汉军将败。丘俭次日便将会领兵去解濮阳、白马之围。
刘贤闻言不由心下暗笑。
此时,在黄河之上,连续打捞了三日的汉军终于从河中捞出了一具尸体,随后便是哭声一片。
尸体很快运到岸上的霍峻军中,随后霍峻营中挂起了白幡,全军镐素,哭声一片。
曹军探马见状,急忙奋力侦查,随后将查到的消息立即传遍天下。
汉军找到了刘贤的“尸体”,刘贤真的驾崩了。
一时间,天下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