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积威甚深,关兴、关索不敢反驳,然而二人又实在是放心不下关羽,当下只得也披挂整齐,随着关羽出战,意图贴身保护关羽。
关羽见状哼了一声,心下却颇为满意,当下父子三人领兵来到宫城之下,关羽一马当先冲在最前,指着正在火把之下指挥攻城的刘封、彭等人骂道:“反贼休得猖狂,速速下马受死。”
刘封素来对关羽、张飞都有些惧怕,眼见关羽突然领兵前来,心下有些紧张,旁边彭急忙道:“少将军勿忧,关羽年老,又身受重伤,况且身边仅有二三百亲兵,根本不足为虑。我们如今兵强马壮,少将军只需挥军进击,必可擒杀关羽。关羽若是被擒,刘禅必定丧胆。”
刘封闻言,点了点头,当下挥军直往关羽冲杀而去。关羽见状大怒,当即奋力提刀欲要厮杀,不想右边肩窝的箭伤不曾痊愈,用力之下顿时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关羽顿时握不稳手中宝刀,那刀叮当一声掉落在地,关羽自己也被痛的浑身冷汗,左右抚摸着肩窝伤处,咬牙轻轻嘶吼。
旁边亲卫见状,顿时士气大跌。关兴、关索急忙上前扶住关羽,查看伤势。关羽挣开关兴、关索,怒喝道:“不必你们管,你们若还是我儿子,还认我这个爹,就去给我杀了刘封逆贼。”
关兴、关索闻言,对视一眼,终究还是不忍心在这个时候拂逆关羽之意,况且如今两军敌对,倘若自家战败,恐怕难逃刘封毒手。于是关兴、关索提刀上前,率领着校刀手与刘封对战。
二人武艺不凡,又精通兵法,这一出手,顿时将岌岌可危的形势稳定了下来。然而关家的校刀手始终不多,刘封麾下兵马也都是精锐老兵,战斗力并不比关家的亲卫弱多少,又有人多势众的优势,双方交战之下仍旧是刘封占据了上风,一点一点地将关家的亲卫消耗掉,不断缩小着包围圈。
在长安城中的战斗打的激烈的时候,正有一支军队从南边靠近了长安城。这支军队足有七八千人,尽皆身穿蜀军衣甲,打着蜀军的旗号。若是仔细观察,可以看到这些士兵衣甲上满是污泥,脸型也极为消瘦,许多人手上、额头上、脚上还有伤口,看起来完全就是一支经过了长途行军的疲惫之师。只有看众军那精光闪烁的眼神,才能依稀看出这其实是一股精锐之师。
此时,统帅这支兵马的两员主将远远地也发现了长安城中的动乱,二人急忙碰头商议,就听其中一员大将道:“伯恭,看来我们来的正是时候啊!”
那叫伯恭的将领正是张翼,闻言笑道:“此正是天助我也!原本我们还担心大军历时半月通过年久失修的子午谷后,粮草短缺,又无攻城器械,将会拿长安坚城毫无办法,不想城中却发生了动乱。伯歧,你我兵分两路,分别从南门和东门攻城如何?”
张嶷闻言,道:“好,此时城中既然发生动乱,我们都穿着蜀军衣甲,或许可以混进城中。即便不能,猝然发起攻城,也当能轻易夺下城池。”
当下张翼领兵去南门,张嶷领兵去东门,二将领兵直去到城下叫门。
南门此时被刘封之兵控制,东门此时则被糜竺控制。眼见有兵赶来,两方反应各不相同。刘封之兵心怀忐忑,知道自己应该不会有援兵,不过抱着万一的希冀探头问道:“来者何人?”
张翼在城下答道:“我等奉命进城镇压动乱,速速开门。”
城上的刘封之军闻言,当即吓得心惊肉跳,自然是打死不开门。守城的军侯一边备战,一边派人去向刘封报讯。
张翼见状,顿时心下咯噔了一下,暗道城中莫非是叛军占了上风?当下又不好改口,便即索性开始挥兵攻城。
同时,张嶷也领兵到了东城,也对着城上喝道:“城上的守军听着,我等奉命进城镇压叛乱,速速开门。”
此时把守东门的正是糜竺,闻听城下有大军到来,当下举起火把往下一看,间城下之兵都穿的是自家的衣甲,黑暗之中影影绰绰,不知道有多少人。当下糜竺大喜,问道:“你们是奉陛下之命,前来讨平刘封叛贼的么?”
张嶷闻言心下大喜,含糊答应道:“不错,陛下知道刘封反叛,特派我等前来讨伐。”
糜竺心下大喜,不过仔细看了看张嶷之后,便即疑惑地道:“这位将军是谁,为何我从未见过?”
张嶷转了下念头,张口答道:“我乃巴郡人,一向跟随吴懿将军麾下,年前才被提拔为校尉,跟随张爽将军一起从陇右派到蒲津助战。我是前锋,张爽将军随后就到。”
正说之间,就听南门之处突然爆发了激战,张嶷正惊疑不定,就听糜竺在城上大叫道:“好,打得好,正该将南门处的反贼尽数斩杀。”说着,糜竺复又回头问张嶷道:“南门之处可也是陛下派来的援兵么?”
张嶷应声答道:“正是。我等恐反贼控制了长安城门,故此兵分几路,逐一试探各门,但见反贼,便即攻杀。”
糜竺闻言再无疑虑,当即道:“你们来的正好,反贼刘封正领兵攻打宫城,你们速速进城去救,若是迟延,只恐关将军和太子都不可保全矣。”
说着,糜竺命令军士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张嶷看见,顿时挥军直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