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嚷声此起彼落,推挤成一团,英勇无双的朱儿跑在最前头,慕易跟慕太师紧跟在后,接着是一脸看好戏的慕阳。
碧心紫荆不敢造次,虽然心里急得要命,也只敢躲在门口探头探脑,她们家小姐.…..该不会又动手打人了吧?
只不过屋内一片祥和宁静,哪里有人需要救命?
人家墨王爷衣着整齐,连一根头发都没有乱,跟画里走出来的神仙一样,高高端坐在软榻上,气定神闲地看猴戏。
呃…...貌似他们就是那群猴。
至于那个耍猴的家伙,正笑嘻嘻的倚在门边看热闹,还不知死活的啧了一声,“爹啊,你跟年轻人搅和什么呀?”
太丢人了,知不知道为老不尊四个字怎么写?
众人:“......”
慕太师尴尬至极,狠狠的瞪了女儿一眼,背着双手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老夫就是来看看你们解释清楚了没有。”
至于偷听什么的,他抵死不承认。
慕易很无奈,他可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明明知道打不过墨王,还赶着冲进来救人,小妹真真不识好歹,这种玩笑也开得?
慕阳直接翻了个白眼,他才不是凑热闹,他是担心小妹太凶残,把人家墨王爷的伤口再次整裂开就不好了。
不过为了小妹的闺誉着想,他还是礼貌的问道,“天色已晚,墨王爷是否移驾初阳院继续静养?”
就当好心收留个病人呗,还能使唤白辰打打下手,这笔生意无论如何不亏。
墨云霄微微一笑,淡声道,“多谢三公子,白辰已让王府马车等在侧门,便不多叨扰。”
榕榕都松口原谅他了,自然可以安心回墨王府去,日后便不需要偷偷摸摸跳窗了。
不过还有件正事要做。
墨云霄步行至庭院,向一直悠闲静立在一旁的萧媛拱手道,“师母,晚辈有一事相商。”
最高话语权掌握在谁手里,他记得非常清楚。
慕榕一惊,一下子就蹦到萧媛身旁,他要跟娘亲说什么呀?干嘛不先跟她合计合计?
萧媛自始至终都悠闲的站在原地,看着一屋子男人瞎起哄。
她横了紧张兮兮的闺女一眼,温和的笑道,“墨王请讲。”
认真的打量了墨王爷几眼,心下不禁感叹,当年那个像孤狼一样离开皇宫的少年,竟然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走到了她面前。
传说中冷漠嗜血、杀人如麻的战神,站在榕榕身边,虽然依旧冷静淡漠,眸底的温柔宠溺却藏都藏不住。
自家闺女那偷偷傻笑的小模样,表现得还不够清楚吗?
所谓命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吧,天生要为一个人不计代价的疯狂,不管是飞蛾扑火,还是两相沉沦无边苦海。
当年离开青鸢山的前一晚,萧常让萧媛跪在祠堂前拜别祖先,命她当着萧家的牌位立誓,绝不让子女与皇家扯上关系。
萧媛依照父亲的意思立了誓,内心却十分不以为然。
慕敬奉师命入朝为官,早已跟天子皇家是掰扯不开的命运共同体。若真是命中注定,又岂是一句誓言能掰扯得开?
后来,榕榕为了墨景熙撞得满头包,萧媛才真正懂得了父亲的深意。皇家是权势的巨大漩涡,一但跳进去,下场只能是被吞噬得尸骨无存。
如今……好不容易离开了四王府,却又来了个拥有最高话语权的墨王,难道爹爹当年果真已经预见了榕榕的命运?
萧媛有些怔忡,墨云霄却不急着开口,只是漆黑的眼眸闪过一抹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