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谨言站了起来,他这一站还真是惊着了不少人,唯一没惊着的自是闭目晒太阳的老周头。
“不是这个。”苏谨言朝十戒摇头,眉心一锁,言道:“这事我们暗着来只怕也是明,就算想暗着来只怕也由不得我们。”
十戒不语。
“这话何解?”春水看向百里明月,她未想到冷言不语的百里明月会有此一问。
“不对,不对。”
苏谨言围着小院踱起了步来,众人皆不语,苏谨言此时心神有些乱,这事还得他自己走出来。
春水和百里明月的眸光未曾离开过苏谨言的身上,两人皆是满眼忧色。
十戒此时如老僧坐定。
受制于人这事真的很难办。
苏谨言此时心神并非是乱,他还没有弄明白,既然他在明,他出现在祥林雅舍很显然对方知晓,可为何对方未有所行动?如若对方所想要找的人是春水和百里明月的话,应是早就知道她们两人的存在,还有为何他们只是抓了苏林让他去广陵园呢?
苏谨言看向春水和百里明月,看得春水和百里明月心里发慌。
可她们两人只是对上苏谨言的目光并未言语。
苏谨言只是看到了两双明眸里的关切之色,这一时苏谨言却仍陷在思绪之中。
苏谨言心道,难道对方并不知她们两人是为我所救,并不真正知道她们两人的身份,又或者对方想从我的行动轨迹查出更多事来?
苏谨言看向老周头,老周头此时仍是闭着双目,暖阳下他似乎睡着了一般。
“爷爷,我现在前去可行。”
“行。”老周头此时睁开了眼睛,双手遮挡了一下阳光。
“她们若想去怎么办?”
苏谨言仍是看着老周头,春水和百里明月自然知晓苏谨言这话在说谁,春水急得站了起来,百里明月同样站了起来。
春水明眸带雾,她没有看苏谨言,而是看着老周头,冷静的问道:“爷爷,他若不在,春水还能活下去吗?”
满庭皆静,落针可闻。
许一时,沉静一时,苏谨言沉默了片刻看着春水叹道:“那就一起吧,龙潭虎穴我们一起闯。”
春水破涕而笑。
老周头闭上双目继续晒起太阳来,这阳光遮掩了老周头嘴角上的一丝笑意。
百里明月未语,她重新坐了下来,她的脸上不再是冷冰冰的,阳光让她的俏脸有了一丝温度,如玉的肤色有了一丝血色。
得一知已足矣!何况是红颜知己!十戒感觉自己羡慕不来,谁让自己是个和尚呢?
……
马车行起往南城而去,小庭独留老周头一人闭目晒太阳。
开封西南城,包公湖水流过,马车沿包公湖南岸而行。
初春时分,春风和煦,阳光明媚,万物苏醒,这游湖之人甚多,马车只是缓缓而行。
“小师叔快看,风筝。”南宫依依欢而叫嚷:“风筝,风筝飞得好高呀!小师叔我也要。”
李相言还未应话,南宫依依便一路欢笑朝卖风筝的货郎跑过去。
李相言笑着摇头,便由着南宫依依欢呼。
这些天他们两人在西京大学府读书可被憋坏了,今时南宫文轩见天和日暖,便允许两人游湖踏春。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这读书嘛不宜死读不出门,否则必定为书呆子一枚。
行路亦读书。
“吁。”马车夫清脆之声响起,她双手带紧了马缰绳。
马车停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南宫依依不停躬身赔礼。
南宫依依一时不察,她差点被马撞上,这差一点自然是差上许多了,马儿怎会撞上她呢?可总算是南宫依依横过湖道逼停了马车。
幸好!没惊着马儿,这女扮男装的马车夫驾马车的技术活超绝。
“南宫姑娘,怎么是你?”苏谨言见马车停下,好似是撞上了游人,他便下了马车,这一看却是南宫依依在向马车夫道歉。
“苏先生。”南宫依依见马车上下来之人是苏谨言,一脸惊喜,笑道:“苏先生实在不好意思,让你们受了惊吓。”
“没有,没有,南宫姑娘没事吧?”苏谨言上上下下打量着南宫依依。
南宫依依脸上飞红,她想起了那日在西京大学府观水阁与苏谨言相撞之事。
苏谨言不明所以,他上前一步,问道:“南宫姑娘,你真没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