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赢了我的孩子。你我都明白,终归会有这么一天的到来。”
里昂仰头凝视着塞德斯,话语平静,好似忘却了自己脖子上微微渗出的鲜血。
“但我没想到会是因为这种事情与你战斗。那么接下来…和说好的一样,请你告诉我,你这么做的理由吧。”
再一次地双目交接,而这一次里昂像是下定决心要说出一切,在长叹了一口气之后,缓缓地说道:
“六年前的某一天,我在睡梦中梦见了我从未见过的画面。那是一片燃烧的平原,在天空中有数不胜数的星辰陨落,穿过云层…最终烧成了灰烬。唯有一颗漆黑的陨星,它残缺不堪地落在了我的身前,变成了一副我难以描述的古怪模样,然后张嘴对我说话。
他自称为古神卡尔丁,希望我可以帮助他解除他的枷锁。那时的我头脑里满是疑惑,但不知为何就点头了。随后还没等我提问,一道惊雷就让我从睡梦当中惊醒了过来。虽然那梦的画面就像是真的一样,但醒来后我也知道它仅仅是个梦,就没再过多得关注它。
然而…那应该说是预兆还是启示,后来的日子里我出现了断断续续的幻听幻视的现象。没有特定的时刻,或许我前一秒还在阳光灿烂的草坪上野餐,下一秒就来到了一座阴森潮湿的地下墓穴中,手里拿着什么滑腻的东西……耳边也经常会响起那个古怪家伙的细语,模糊不清地指引着我去向何处……
我不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什么毛病,我试图屏蔽掉这些幻象,但无论如何我都无法彻底摆脱它。所以在两个月以后,等到你能真正地独当一面,领导“猎魔人”小队的时候,我才收拾起行去找寻我身体带来的困惑。
中途经历过的千辛万苦的过程我就省略掉了,单说结果我跨越了整个圣因塞斯帝国到达了南部的炙热之地,在滚烫的沙子上找到了梦中所指引的地下墓穴的入口。在那个墓穴里,我最终找到了那个自称为古神卡尔丁的家伙想要我找到的东西——他的遗骸,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右眼。”
里昂顿了顿,将他右眼部位的眼罩摘了下来,随后展现在塞德斯眼前的,是一颗漆黑的眼球,除了黑以外别无他物!
“你…什么时候?”
塞德斯惊得小声呼喊了起来,他直到现在才知道里昂已经把他的右眼换掉了。
“这并不重要……”
他又把他的眼罩盖了回去,遮住了他丑陋的眼球。
“后来的事情你应该也知道了。就在我刚返回到帝国的时候,你派出的信使就找到了我,邀请我参加你们的欢庆。那时我的疑惑已经被解决,心里已是了无牵挂,再说是与你们相聚,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所以我在边境处短暂地呆了一段时间,就向你们所在的城市,艾尔科维奇出发了。
那时候的我还只是持有着卡尔丁的眼睛,尚未将它装上。结果我发现,在我去往艾尔科维奇的一路上,有大大小小数不胜数的恶魔向我袭击而来!那些原本更倾向于潜伏,隐藏在光明背后的家伙们这时竟会如此主动地攻击人,我意识到这很有可能是我身上拥有的东西惹来的杀身之祸。但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明了一个问题,恶魔十分惧怕它,才会如此想要夺得它。
应该说是幸运,还是由于那自称神明的家伙的庇佑,我最终竟然奇迹般地到达了艾尔科维奇,全身上下安然无恙。当我迫切地想和你们汇合,告诉你们我所了解到的一切的时候……
我没能预想到的事情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