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万人坟。
苏行心中闪过这个念头。
视野一花，苏行发觉自己又回到了原先那个昏黄的世界里，灰影依然伫立在他的身前。
二人脚踩海川，背靠山峰。
“你日复一日冲击我的世界，究竟是何意？”
灰影忽然张开了迷雾中的嘴巴，声音沙哑地说道。
灰影的声音带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但苏行却强忍住了不定的心神，神色平静地说道：
“看来前辈就是这柄剑的剑魂没错了。我来这里是要将您唤醒，希望可以得到您的力量。”
“我的力量？”
灰影竟突兀地讽笑了一声，“你可知道这柄剑的历任主人都用我的力量做了何事？”
苏行摇头。
“先前你所看到的那副画面，那座万人坟墓，就是这剑的第三任剑主的杰作。如果你喜欢看死人的尸骨，我还可以让你再看几幅。”
“你……这是什么意思？”
灰影沉默了一阵，开口问道：“这柄剑你从何处得来？”
“我是大森王朝青州境内万剑宗弟子苏行，这柄剑正是我从外山的剑堂中寻来的。”
“大森王朝……”灰影呢喃了一会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您说什么？”苏行问道。
“没事，”灰影摇头，“既然你是偶然得到的这把剑，我倒是需要给你讲讲这柄剑上发生的故事。
这柄剑名为魔天剑，是上古时期一方魔王用天材地宝打造而成。在你之前的每一任剑主，都是心性凶残、喜爱屠戮世间平民百姓的妖魔。剑刃之上早已沾染了无数凡人的鲜血，变得不干净了。”
“什么……”
灰影的话让苏行吃了一惊，他竟是没有想到这柄剑竟有如此恐怖的过去与来历。
“上任剑主逝世过后，我不愿再看到有人用我的力量屠戮凡人，故将自我封印。如果不是你用灵识强行冲击我的封印，我也无法苏醒。”
“惊扰到前辈，苏行实在抱歉。”苏行朝灰影拱了拱手。
“无妨，布置封印不是什么麻烦事，我一会儿再布一道就好了。”
苏行闻言眉头一皱，“前辈，小生之所以用灵识将您唤醒，正是为了借助您的力量来修行……”
“修行？”灰影冷哼一声，“修什么行，持此剑柄之人，无不是屠杀一方世界的天魔。上任剑主死后，我心已定，决不允许任何人再动用此剑的力量，伤害无辜。”
“苏行没有此意。前辈，苏行的父亲曾是大森王朝军部的一员，他从小便教导我长大成人后要守护王朝边疆，守护天下百姓。我持此剑柄，自然是要斩杀天下妖魔，保护一方世界。”
“呵呵，每一任剑主都这么对我说，保护世界这种话，我早已听腻了。”
灰影对苏行的话没有一丝反应，言语中甚至充满了轻讽。
听到灰影的话，苏行神情低沉了一些。从对方失望的语气中，他也听得出历任剑主对他的伤害过大，以至于这位剑魂前辈已经决定不再相信任何人。
“前辈能否给苏行一个机会证明自己？”
“你如何证明自己？”灰影厉声问道。
“这……”
苏行一时语塞，他确实不知道该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对方口中所说的魔王。
二人沉默了许久。
灰影看着面露苦涩的苏行，从面容清秀的少年脸上，他仿佛看到了自己刚刚出生时所见到的世界。
那方世界，是多么的美好和平。那一年，他也是个对光鲜亮丽的世界充满好奇的孩童。
“罢了，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
灰影终是有些于心不忍，开口说道。
“前辈请说！”苏行眼前一亮，急忙开口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