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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暖阳西斜的下午,许言带着十二个人和一辆车,进了特维尔城。
换上了一身骑士的戎装和甲胄之后,那个战马上的俊秀青年便多了一抹肃杀之意。而同样骑在马上的佣兵们,则换上了普通的侍卫服以及薄甲,看起来就像是贵族豢养的私兵。
那辆车,自然是一辆装满了玉米的货车。至于另外的九辆粮车以及佣兵团的大部队,都藏在了距离特维尔城不远的野外森林之中。
许言扮作了贵族骑士,带着这十二个骑着马的佣兵,护着一辆大车,穿行于废墟狼藉遍地的街道上,朝着北城区集市而去——那里是人最多的地方,也是特维尔新匪徒的聚集区。
或者说,这就是个新出炉的贼窝。
但许言一行人还嫌麻烦不够大。那十二个佣兵一路跟着,嘴巴里还在大声吆喝……
“这里有粮食!我们抢到粮食啦!”
“想要玉米的,跟我们来!”
于是,等他们到了北城区集市的时候,除了原本就聚集在此处的人,又跟了一大群人。
集市原本的顶棚早已被放火烧掉了,因此这集市显得格外宽敞,就像是一片广场——积攒了不少垃圾和秽物、坐着许多乞丐和新强盗的广场。
见到了那个一脸冷漠的青年骑士以及其身后的骑兵们之后,坐在广场上的人纷纷让开了空间。但看到了那辆货运车,还有跟在后方的大批人群,他们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约而同地露出了贪婪的目光。
无人敢贸然欺近一步,毕竟许言此时的打扮是标准的贵族戎装。只是关于那辆大车里的东西……几乎没有人能够移开目光。
许言勒停了战马,身后的佣兵和大车也随之停下。
然后,他抽出了背后的长枪,调转马头面对着大车,一枪挑翻了车子的顶棚!紧接着长枪连续刺出,直接拆掉了车厢!
车里的东西倾洒在了地上。那些包裹着玉米棒的叶皮,还有从叶皮的缝隙中露出来的亮黄色颗粒,让周围骤然生出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许言大声道:“诸位,我是特维尔附近的贵族,而且就居住在这城里。最近这些天以来,我与你们一样,处在饥饿的煎熬之中。但就在昨天,我从别的贵族那里听说了安德烈吃败仗的消息,然后趁乱抢下了这一批军粮!”
人群中一阵议论。
“安德烈?”
“那些莫斯科人败了?”
许言继续大声道:“不,我刚才说错了——这不是军粮,是那些狗杂种从我们的城里抢走的口粮!现在有一个绝佳的机会摆在大家面前,安德烈的军队已经变得不堪一击,为什么不随我一同抢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人群外围有人喊道:“谁知道安德烈是不是真的败了!”
“对啊,你万一骗我们怎么办?”
“我们怎么没听说……”
许言一声断喝:“废话,你们当然得不到消息!本来通行于特维尔附近的行商,早就被这里成群结队的匪徒吓跑了!”
又有人在喊:“我们都快饿死了,教堂又只管老人孩子,让我们怎么办?不做匪徒,难道乖乖饿死?”
“所以,现在就有个机会摆在你们眼前,你们难道要放过么?”许言用长枪指着运粮的货车,“告诉你们,我抢到的东西可不止这么点!我只带来了一车的玉米,还有两车都藏在别的地方。跟我走,大家能抢到更多!而且我们不是去犯罪,是从恶人手里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诸神一定会保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