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建仁思考一会，道：“没有。”
李承乾冷笑，显然，这个贱人没有听出来前面和面前的区别。
“错了，我的前面有大山，还不止一座，不光是我，每个人前面都有。”李承乾道。
“哈哈，大明宫如此平坦，哪里来的大山？莫说是大明宫，就是长安城，也……”肖建仁终于有些意识到他的错误。
“哼，建仁，我的前面，可不是你狭隘的前面。极目远眺，我的前面，确实有大山，数不清的大山。”李承乾道，“虽然被宫墙挡住视线，看不到，但它们就在那里。山，就在那里。”
山，就在那里。五个字掷地有声，所有人都陷入沉思，确实如此。
“可山本来就在那里，走过去可以看到，原子却不一定在那里。”肖建仁道。
“哦？那山的那边呢？还有山吗？”李承乾问。
这问题，问的肖建仁也是一愣。山外有山，天外有天这是一句老话，自然有它的道理。
“自然是有的。”肖建仁道。
“为什么？你看到了吗？你去过吗？你能证明吗？既然你不能证明，那你就是瞎说，就是哗众取宠！你还是滚回家去吧！”李承乾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肖建仁顿时脸涨的通红。
他发现，人人都接受的山外有山，居然也是一个推演出来的思想，推演的过程甚至不如李泰推演过程详细。
“高明，山外有山是先祖翻过无数大山得来的经验，和原子的思想还是不一样的。”孔颖达道。
“有什么不一样？无非是山外之山，我们可以用脚去丈量，用车马去翻越，去验证。而原子，只是因为我们没有技术去验证而已，但之前所有肉眼可以看到的东西，都在指向它的存在，等到有了技术，我们就能看到它的存在。”李承乾道，“况且，我们也没有走完所有的山，也许，山外山，有尽头呢？所以说山外有山其实也是一个推演出来的思想，我们都接受了，为什么不能接受原子的思想？”
文武大臣都陷入沉思，甚至李二也陷入沉思。
李承乾本来不想把原子的思想太早暴露出来，倒不是这个思想太难，而是这个思想的隐喻。
牛顿力学告诉我们同样高度，木球和铁球会同时落地，因为地球上的物体都遵循一个重力加速度。
原子则告诉我们，万物其实都是一种东西构成的，飞禽走兽，豪门贵族，平民百姓，分到最小，都是一个东西。
大自然用这些定律，思想告诉我们，人是平等的。
等所有人都知道了牛顿定律，知道了原子，那么，贵族的天生优越性就没有了。那时候就不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而是我们都一样。
这对于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具有致命性的打击，贵族阶级绝对不可能想让平民知道这些东西。李承乾作为一个顶尖的贵族，也有些纠结。
但今天一个跳梁小丑出来作死，那他不介意好好说道说道。
“好了，高明，这些东西改日再谈，还有什么要展示的？”李二陛下改变了话题。
“二弟要背诵《声律启蒙》。”李承乾道。
虽然李二知道《声律启蒙》，但这个对于大多数朝臣来说，是个新鲜东西，而且也一定是他们感兴趣的东西，古人嘛，都爱没事吟两句诗。
“好，出来背诵吧。”李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