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娘,咱家来贵人了。”年轻人道。
两人要起来行礼,李承乾连忙道:“不用了,不用了。”
他往饭桌旁一坐,赵谦也是陪他坐好,其余人只是站着。
“小先生,吃些菜。”中年男子道,“冬梅,再去做一些吃的,把酒拿上来。”
“不用不用。”李承乾道。
女子把孩子交给婆婆,自己去厨房,她的丈夫则拿来酒,是绿蚁酒。
“男孩还是女孩?”李承乾问。
“女孩。”年轻男子道。
“好啊,有福气。”李承乾夸赞道,“看这位兄长的气质,莫非考取过功名?”
“没。”年轻人脸一红,“虽然我耕读不辍,但离考中还差的远。”
“嗯,考取功名确实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毕竟每年全国也只有几人,最多十几人考中。不过腹有诗书气自华,我观兄长便有此气质。”
“不敢当不敢当。”年轻人连忙推辞。
一旁男孩好奇地看着李承乾,他觉得李承乾虽然比他大不了几岁,但说起话来,却和他们先生差不多,真是奇怪,一想到这里,他发现自己竟然要迟到,连忙往学校跑。
一番寒暄,李承乾该做正事了。
“不知道兄长知不知道挖蝗虫卵这件事?”李承乾问。
“知道。”
“那么你有没有去挖呢?”李承乾又问。
“这个,没有。”
“为何?”
年轻人面露难色:“恐蝗神大人降下责罚。”
“蝗神?可昨天它连它的庙都保不住,又怎么有本事责罚我们呢?我们不挖蝗虫卵,在过一段时间,蝗虫卵孵化出来蝗虫,这灾难不就是我们自己造成的么?”李承乾道。
“这……”年轻人对于李承乾的话是相信的,他看一眼自己的父母,又看看李承乾,意思很明显,是他爹娘不同意。
“小先生,你见过蝗灾吗?”中年汉子道。
“我不曾见过。”李承乾如实回答。
“二十年前那场大蝗灾,我的父母全都死在那场蝗灾里面,我一路乞讨来到这里,亏官府收留,这些年也遇到过一些不大的蝗灾,日子还过得去。”男子道,“我见过那种景象,遮天蔽日的蝗虫,只有神灵才能降下那样的惩罚。”
李承乾站起来,走到男子身边,握住他的手,“叔,我虽然不曾见过蝗灾,但我懂一个道理:谁害死了我的亲人,哪怕他是神仙,我也要杀他一杀,更别说是虫子了。”
“它们多,我们强。我们就是要在它们不会飞的时候,杀死它们,这不是亵渎神灵,它们更不是神。”
“希望您可以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
男子双目失去光彩,他想起来那场蝗灾,想起来年迈的父母,在饥饿和困乏中死在逃荒的路上,这确实是仇恨,他确实想要报仇。
“你说的是真的吗?”
“绝对是真的。”李承乾一字一字道,掷地有声。
“好,我去挖,我要报仇!”男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