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母脑子眩晕,不顾摇摇欲坠的房梁,一路冲进卧房里,在床底下好一阵翻腾,最后只找到一个烧了一半的荷包。
周母跌倒在床边,攥着那荷包哭得声嘶力竭。
“我的银子都没了,一百两啊,都被她偷走了,这个丧良心的贱人,没有老婆子收留她早就饿死了,贱人不知道感恩就罢了还毁了我们一家,老婆子怎么这么命苦,娶得媳妇没一个是好的……”
“嗤!”听到周母的哭诉,周围的邻居们嗤之以鼻、满脸轻蔑。
当初纳妾周婆子可是欢天喜地,对赵媛比亲闺女还宠,人家沈氏温婉大方家境也好,非得磋磨她,现在落得这个下场很难不说是报应。
“安子还愣着干啥,赶紧去报官啊,说不定赵媛还没跑远能抓回来!”
也有人给他们出主意,周水安和周母都回过神来。
“对对,快去报官,把那贱人抓回来!”
赵媛从周家逃出来一路往城门走去,她怀里揣着个包袱,里面有她的户籍和衣服,还有从周家偷的银子,这些钱够她过好下辈子了。
她身上还是隐隐作痛,但心里畅快,周水安和周母敢那么对待她,就要承受她的报复。赵媛走得飞快,快到城门口时被迎面的马车撞上。
“嘭!”
她身子撞飞出去,车夫吓了一跳,赶紧“吁”了一下拉住马。
“老爷,撞到人了。”
“下去看看。”车厢里坐着个中年男人,身形微胖,绸缎包裹着圆滚滚的身体看着就有些富态。
“哎。”那车夫下了马车,看到路边人事不省的赵媛手脚发软,在她鼻息间探了探,察觉到她还有呼吸,心里松了一口气。
“老爷,是个小娘子。”
“哦?”那中年男人眉头上挑,拉开车帘子探头看出去,赵媛虽被折磨的骨瘦如柴,但容貌底子还在,她又穿的新衣服,看上去越发娇弱让人怜惜。
男人眼中划过一抹精光,拉下帘子吩咐车夫。
“把人抱上来。”
“是。”
马车出城渐渐驶远,同一时间周水安报完官从县衙里出来,周家被烧了个干净不能住人,他和周母两人迎着冷风看着灰烬欲哭无泪。
“娘,我身上还有些碎银子,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吧”
“去什么客栈,不是有铺子吗,去铺子里住就行。”
大过年的客栈涨价,周母才不舍得住。杂货铺子又小又冷,平时做生意没觉得,现在发现地方这么小,连转身的空都没有。
周母缩在小板凳上,将桌子留给周水安躺着休息,那桌子又冰又硬,周水安翻来覆去怎么也不得劲。
“都是你,非逼着我娶赵媛,现在好了吧,人财两空,大过年的连家都没了,在这铺子里待着。”
周水安满脸抱怨,如果不是周母,他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地步。
“我哪知道那贱人这么心狠歹毒,偷了钱不说还放火把房子烧了,等抓到她老娘定要剥皮抽筋才行!”
周母理亏,又骂了一通赵媛,看周水安面色还是黑沉,她讨好的笑了笑。
“安子,娘知道错了,你要是想娶回沈映雪,娘也没有异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