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静静地看着他。这个隐藏的选项从一开始就存在着,却又心照不宣。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避开了它,但现在她知道他已经做出选择了。
"我不是说了么,你只要按照你的意愿去做就够了。"她淡淡地笑了笑,话却没有说完,"不过,照你这么说,白狼应该是不会给我们留下两全其美的选项的吧?如果我们公开与他对立的话,相当于和他掌握的所有势力为敌。就算抛开他手上的人质,光是他掌握的信息就会让我们陷入被动。"
"他之前做到过猎人的理事,手上的势力不会小,每一个都是他潜在的眼线。"江桦说,"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有什么对他不利的局面都会被发觉,只有绕过所有能让他起疑的地方才有机会,按照现在的情况..."
他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安年却主动将后面的话接了上去。
"现在他一定也知道了他手下人落败的事情,警惕心会更高。"安年说,"按照现在的情况,只有让他的目的被满足...也就是得到所有他想要的人,才有可能出现能被我们抓到的机会吧。"
江桦并没有再说,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不用想安年肯定已经理解了这其中的含义,剩下的不说也罢。
"没什么,只要是你的选择,无论是什么我都支持你,更何况就算没有这一茬我也会自己去找他。"安年说,"也别把我看扁了啊。只是自保罢了,有准备的情况下我倒要看看谁能动得了我,现在问题只剩下..."
话说到这里忽然都停住了,两人循着怪异感一致地转头看去,就见里面卧室的门开了一道缝,半个小脑袋挤在那里,正面露不安地往外看。
"你还没睡呀?"安年微微一惊。此时已经是凌晨,而他们两人都把声音压到了最低,是不可能吵醒已经睡去的人的。出现这番情况只有一种可能...她一直等到了现在。
当然,也就完全地听到了刚才那番对话。
江桦一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着江一竹迈开步子,一步一步地朝着这边走过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心上。这是另一个他无颜面对的人,以她的细腻早该隐约察觉到什么,更不要提在这之后她又将卷入一场因他而起的风暴,当然也就有足够的理由谴责他这个不称职的父亲。
他心里这么想着,一回眼那个小小的身影却已经在他发呆的时候走到了他面前,抬起一如既往清澈的眼睛,轻轻开口。
"爸爸,你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