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缜抬手捏了捏她的后颈,声音有点低哑:“那你要不要住满。”
楚殷问:“你订到什么时候?”
陆缜凑到她耳边,声音莫名有些勾人。
“还有一晚。”
……
过夜是不可能过夜的。
未成年呢一天天的想什么。
陆缜被她爆锤几下,然后勾着唇角心情很好地跟在她身后。
楚殷收拾好了书包,和陆缜走出酒店的时候,接考生的私家车还在马路上堵着。
刚好有荟文的学生经过,看到楚殷和陆缜一起从酒店走出来,惊得差点原地起跳。
——什、什么情况!!
他都看到了什么?!?!
啊啊啊啊啊要是发到论坛现在肯定爆炸了!
楚殷抬了抬手:“同学,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同学倒退三步,抬起手:“不必解释!祝你们幸福!!”
楚殷:“……”
她的风评,基本已经不能要了。
陆缜反而心情愉悦。
他牵着楚殷,从小路绕出了这片街区。迈巴赫已经等在路边。
“去哪?”
“吃饭。”
楚殷之前就说过不让楚实接她,没想到他还是来了,而且还带着顾秋泽一起来的。虽然从哥哥的角度,他们三个之前一起开过庆祝party,所以一起庆祝下高考也没什么。但是……
楚殷抬眼看了看陆缜。
她确实不想和顾秋泽一起吃饭。
“那吃完饭我回学校。”楚殷说。
虽然已经毕业,但她的宿舍还能再住一阵。在楚殷找到房子之前,还是暂时住在学校里。
陆缜:“好。”
坐在车里,楚殷给楚实打了电话,他们的车现在还在龟速前进。
楚实十分暴躁,但又无可奈何。
最后只能把车停在路边,变成了他和顾秋泽共进晚餐。
顾秋泽好奇地问:“妹妹和陆缜……?”
楚实痛心疾首:“防不胜防!唉!”
顾秋泽挑眉,眼中露出一点兴趣。
……
陆缜的车停在一条小巷子前。
往里一看,幽深的巷子深处,有人家点着灯笼。
这时候已经过了黄昏,虽然夏天昼长,但夜色也已经落了下来。有点黑。
陆缜牵住了楚殷的手。
她这次没说什么,被陆缜牵着走了进去。
“这是家私厨,”陆缜解释道,“很安静,适合放松心情。”
楚殷点点头。
到了门口,她才发现,这大概是座四合院一样的建筑,朱红的大门阖着。陆缜牵着她的手,直接推开了门。
立刻有侍者迎了上来,安安静静地带他们去了包厢。
一进去,迎面吹来了一阵风。
这间包厢的一面是打通的,连着一个小庭院。在寸土寸金的闹市地段,闹中取静地开辟出了这么块地界,果然是有钱人的消遣。
私厨一周只有一份菜单,食材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在他们来之后,大厨就开始烹制。
侍者送了一壶茶上来,茶香清幽,一闻就是上品。
但楚殷的注意力都放在陆缜手边的那只深色琉璃瓶上。
那是酒。
有酒谁想喝茶啊。
陆缜坐在她对面,察觉到楚殷的视线,唇角勾起来:“你未成年。”
楚殷:“你成年了?”
陆缜扬眉:“上上周。”
“啊。”楚殷这才想起来,“生日快乐哦,虽然迟了点……一大点。”
陆缜笑了。
他成年不成年不重要。等楚殷成年才比较重要。
楚殷转着手里的茶杯,说:“但我成年过了,所以我可以喝酒。”
她都闻到了,是梅子酒,很甜。
陆缜倒了一杯出来,抬眼看她:“那也可以恋爱?”
楚殷眨了下眼,然后抬头望天。
……她就是中国驰名双标。
侍者已经安静地上了菜,楚殷打算一会儿偷偷喝。
每上一道,侍者会简单介绍一下菜品。楚殷听了听名字,发现真的挺补。
南非干鲍,藤椒大明虾,瑶柱花螺汤,手边还有一盅蟹粉花胶。私厨做菜都很精细,每一道量都不多,但点得太多,摆满了一桌子。
“很好,痛风局。”楚殷说。
但吃起来的确很绝,楚殷就算不饿也吃了不少。
陆缜吃得不多,倒是一直在喝酒。楚殷一直偷偷观望,好不容易等陆缜起身出门去洗手间了,她就把琉璃杯扒拉过来,给自己倒了杯酒。
这种果酒度数很低,她就是尝尝鲜。
楚殷抿了抿,果然很清甜,适合夏夜慢慢喝。
她偷偷喝了一杯,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陆缜刚好进来。
“吃饱了?”陆缜问。
楚殷若无其事地点点头:“嗯。”
陆缜走过来,拉起她,“去吹会儿风。”
夜色轻柔地落下来,小院里的灯笼被点着了。
屋檐底下有柔软的布艺沙发,软得好像能把人陷进去。楚殷刚坐好,陆缜在她旁边坐下,她整个人就被下陷的沙发带到了陆缜旁边。
陆缜的手就搭在她背后,环抱着她整个人。
楚殷:“……这沙发心术不正。”
陆缜笑了,抬手捏捏她的耳垂。
她原本还担心自己偷喝酒被发现,不过幸好,陆缜身上也有酒气,清甜甘冽。两个人的气息缠绕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夏夜的晚风轻柔温热。
树叶轻轻簌响,仔细听,这安静院落里能听得到低细虫鸣。
有种岁月悠悠落下来的感觉。
两辈子走到这里,竟然还能这样安稳地一起吹吹风。过去的他们大概怎么也想不到这一天。
高考已经过去,陆缜没有问她,楚殷这时候懒懒散散地不想去想成绩。
此时此刻,她想的是他们两个,这很多很多的事。
这辈子陆缜已经重新把手伸了出来,对她好,全方位地好。
而她还在试探。
她需要一点时间理清楚。
楚殷总觉得,他们两个人的关系是不对等的。经过那样的一辈子,她有怨气,陆缜其实也该有。
而她这辈子已经一无所知、痛痛快快地发泄过了,陆缜却没有。
楚殷往后靠了靠,轻声问:“陆缜,我当时去你身边都做什么了?”
那一段已经被她藏在记忆深处,只有零星的碎片可以回想起来。虽然陆缜说她最终没有下手,但楚殷也不知道她有没有造成别的伤害。
陆缜的手指缠绕着她颈边的碎发,声音很低:“和我一起工作,陪我吃饭,给我煮咖啡。”
坏事一件没提。
楚殷转过头:“还有呢?”
陆缜垂眼看她,夜空之下神色温柔。
楚殷问:“我没有真的伤害到你?”
当时恨意那么强烈,就算最终收了手,可陆缜对她完全是不加防备的,甚至……他希望死在她手里。
陆缜摸了摸她的头发,“不重要了。”
楚殷轻轻蹙起眉。
“现在这条命也是你给的,”陆缜说得很平静,“你随时可以要回去。”
楚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陆缜,你再这么卑微,我就要打人了。”
和上辈子那个有些霸道的少年相比,这辈子的陆缜太收敛。
默默做了那么多,奖励只要她抱一下。生日悄无声息地过去了,也不向她讨礼物。想重新开始,但每一步都在小心地等她。
楚殷这段时间一直把他放到学习后边,但不代表她感受不到。
陆缜垂眼,瞳色缓慢压黑了些。
楚殷想了想,说:“我不是你的神,不用供着我。你不会再关着我,我也不会再去杀了你。虽然我还是有可能打人……但你不许卑微。”
想要继续下去的话。过去,还找得回来。
曾经最单纯的心动,年轻气盛的少年,和张扬无畏的少女。
他们现在,依然在这个年纪啊。
陆缜的瞳色一点点变暗,声音有点哑。
“真的?”
楚殷仰着脸:“是啊。”
陆缜:“那我要索取了。”
楚殷眨了下眼。
而下一秒,陆缜已经抚着她的脸颊,侧着脸吻了下来。
他一只手环在她腰后,不容她后退。舌尖已经掠过齿关,缠着她,吞掉所有抗议的呜咽。
尘封的记忆被唤醒,长久被压抑的渴望得到抚慰。那一瞬间从陆缜碎裂又愈合的脊柱,爬上一阵阵的战栗酥麻。
少女被压在柔软的沙发上,眼角晕红,朦朦胧胧。
“楚殷,”陆缜咬着她柔软的唇瓣,哑着嗓子说,“未成年人,不许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