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空中,一声悲鸣响彻云霄!原来是泠泠兽感通天地,在感察到万物之主的离去时,不禁发出了哀鸣!不仅是泠泠兽,水里的鱼,林中的兽,天上的飞禽······但凡神胤中有灵识,懂修行的生灵无一不哀鸣悲泣,一反常态!
兽类尚且如此,人族就更不必说了,就在七彩泡沫飘向大地时,许多人都在同一时间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好似被什么焕发了生命力,又好似整个人已经截然不同!更有人惊奇地发现,自己体内隐隐流动着一股温暖又奇异的力量······
这些人惊喜非常,都称最后的预言已然应现:魔殇天启,人世大变!
至此他们心中都知道,每一个人都不再平凡······
因为韩月昙破解了封印,神胤不少人都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异常变化,虽知悉体内有一股力量,却暂时还不知如何发挥运用。
北狄草原上,一边华炎驹风的将士们惊异地讨论着自身的变化,另一边北狄勇士吃着美酒佳肴,对他们讨论的内容浑然不感兴趣,亦或者不屑一顾。
也难怪,在他们看来战场上,士兵,战士就讲究个敢拼敢杀,他们北狄人体格强壮,身手敏捷,向来无所畏惧,在战场上便是最勇敢的战士,又何必和这些“南蛮子”一般见识呢?
不仅如此,华炎驹风两军驻留草原已有一段时间,草原上的所有物资都要分这些外族人一半,北狄人是敢怒不敢言,一腔愤恨更是无地可泄!谁让三军之首的韩于天一直按兵不动呢?
粮草日渐减少,却不见增加,也难怪北狄人那么不待见华炎驹风了。
只是这样也就罢了,好不容易昨日夜袭了紫麒王师的军营,结果北狄人压根儿不知道自己是“饵”一样的存在,高高兴兴地去,凄凄惨惨地回!功劳也全部都被驹风的人马全部抢光!当真是悔不当初!
哪怕后来驹风明凰做主,将战俘全部归入北狄为俘,可那也没用啊!既是俘虏奴隶,那还能不给一口吃的吗?都是些消耗粮草的废物,北狄人倒是更情愿驹风当场把这些人全杀他个干干净净!
不过像这种破坏联盟和睦的话,北狄军士们是一个字也不敢说不敢提的,倒不是因为害怕三国联军解散,而是谁也不敢在黑魔龙王面前搬弄是非!
而就在北狄土堡内,韩于天一人在房间里静心打坐。别人打坐是为了修身养性,德王韩于天则不然。
只见他光裸的上身满是热汗,一对俊眉皱得隆起,额上青筋与汗水密布交错,面容痛苦而扭曲,似在强忍着什么。
杀!杀!杀!你需要更多的血,更多的力量!只有这样你才能成为神胤唯一的君主!
震耳欲聋的呼喊与濒死哀嚎不断涌入他的耳朵,只有韩于天自己知道,这样的折磨实非常人能忍受,而他更是忍耐已久,几乎已达底线,就要克制不住暴走的冲动······
房门外庞志高焦急无比,紧紧守在门外,始终不敢叩响德王房门。只因韩于天进去前,曾告诉他不准任何人进入这间房间!
作为心腹看守,庞志高自然懂得韩于天进去是要干什么。而这也已经不是韩于天第一次以打坐压制缚龙魔剑的反噬了。
缚龙魔剑本就是上古魔物,虽已认主,却也是时时刻刻想着翻身做主人。韩于天纵是难得一见的天才,独自面对,何其危险?可是他没有办法,身为三军主帅,他的异状若是走漏了半点风声,轻者军心大乱,重者被璃冰钻了空子,趁火打劫······
无论哪一种情况都不是韩于天想要看到的!
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少年死死咬住下唇,强忍杀人的欲望,满脸通红几欲滴出血来!一旁的缚龙魔剑放在床边,在韩于天的压制下,微微颤动着,发出金戈振鸣之魔音······
就在韩于天以为自己即将撑持不住时,忽感一抹清凉,轻轻飘到了他的额前。
韩于天睁开眼睛一看,竟是一只七色泡泡!
诧异间,七彩泡泡遁入了他的灵台!
那速度极快,韩于天来不及制止,就发现耳边的噪音瞬间消失无踪,全身的燥热感也缓解了不少!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醒过来的韩于天第一眼先是看了旁边的缚龙魔剑,如此强大又圣洁的力量不禁让他联想到了玄天宗圣主。
难道真如韩月昙和韩笑所说,灭境之下当真埋藏封印着创世神力?
即便刚刚解除了危机,韩于天仍是无有禁忌,再一次握起缚龙魔剑,进入心之谜境。
心之秘境中,魔龙尊浸泡在一片清凉的湖水里,首尾乱拍,咆哮如雷:“俱轮老贼!你个王八蛋!我就知道你没死······”
“你怎么了?”韩于天站在湖边,漠然问道。
“没看见么?这破湖刚刚加了三重禁制!三重禁制啊!”
韩于天望向湖中,果真看见荡漾的碧波中隐隐浮现着像雷电一样的网状物。
“那又如何?”韩于天能感觉到,这三重禁制并没有多大能量,魔龙尊想要挣脱出来亦不是什么难事。
“不如何!”粗重的龙息喷向韩于天,魔龙尊忿忿道:“换成全盛时期,别说三重禁制了,就是七重,十重禁制,本尊也不担心!从前没有这三重禁制,剑封破解,本尊便是真正的自由了!现在不一样了,这三重禁制把本尊的一道龙魄永远扣在了这里!”
“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本尊永远都逃不出这把破剑了!”吼着嚎着,一滴包含心酸魔龙之泪缓缓滚落湖中,两滴,三滴······到最后洪水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