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是警察吗？”马老赖不回答反问道。
“老实回答！”乔伟猛烈的敲着桌子，他的耐心已经磨光了，已在爆发的边缘。“不然就去小黑屋玩玩。”
小黑屋的名字在罪犯中如雷贯耳，从那里出来的犯人不死也要掉层皮。
“那小子眼瞎，撞着我了，我打他一顿解解气。谁知道他那么不抗揍，两三下就死了。这不能怪我啊！”马老赖突然怪笑道，“我听说那怂包是个杀人犯，杀的还是一个副局长，我这也算为局长报了仇，你们不感谢我吗？”
“你他妈现在也是杀人犯了！”
“唉，是啊，算我倒霉！”他又掏出一根点上，熟练的吐着烟圈，“生死有命，怨不得别人。”
“你听谁说的？”秦白川低沉的嗓音响起，“赵小明告诉你的吗？”
马老赖哑然了，脸色很难看，吐烟圈的动作变得僵硬。
乔伟也说道：“我只告诉了他们赵小明是杀人犯，并没有说他杀了谁，你是怎么知道的？快说。”
他陡然提高声音，马老赖吓了一跳，吚吚呜呜说不清楚了。
“认识赵子龙吗？”秦白川突然问道，
“认识！”他爽快的承认了，两人以为能给出个有用的信息，只见他嘿嘿笑着，“三国名将赵子龙谁不认识。”
秦白川不理会他，转头问乔伟，“他家里还有亲人吗？”
乔伟冷哼一声，“有，他最孝敬他老娘了。”
秦白川抱起双臂，翘起二郎腿，“乔队长，我要是你的话赶紧把他老娘接过来好好照看着。”
“嗯。”乔伟也抱起双臂，翘着二郎腿，“你说的对。他死了，老人家就没人照看了，我们做警察的不能不管。”
“既然如此，那就好事做到底，在他临死前让他们见最后一面吧！”
两人一唱一合，冷眼看着马老赖逐渐死白的脸色。
“好主意，你觉得怎么样？”乔伟问马老赖。对方没吭声，但乔伟对他比自己还了解。
“马老赖，我知道你是个大孝子，你做的一切你妈都不知道，因为她一直教育你要做个好人，不能干坏事，否则死了是要下地狱的。你说她如果知道你不仅干的坏事，还杀了人……”
“乔队长，我求您了，别告诉我妈，她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求您了！”马老赖突然双手合十，抵在额前，手中燃着香烟，好像在庙宇里烧香拜菩萨。
但他们不是救命的菩萨，是取命的阎王。
“你觉得在她心里是钱重要还是你重要？”
这句话让马老赖的心里防线崩溃了，他再混蛋母亲肯定也觉得儿子重要。头埋在双臂间，从耸动的肩膀来看，他在哭。
马老赖的母亲信佛，从小就教导儿子要一心向善。他虽长的坏，干的也是坏事，心眼却不是很坏。
有些人天资愚钝，不是个读书的料，马老赖也是这种人。十几岁便在街头当混混，什么拦路抢劫，入室盗窃，赌博，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尽了，却还给他妈说在给人打工，做好事。
虽然他也确实做了一些好事，抢来的钱帮助了一些比他还可怜的人。在他们眼里，马老赖就跟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的。
而且他还是个有原则的人，几乎都在打法律的擦边球，一直以来也没犯什么大事。
两人耐心的等着，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我只知道找我的那个人左手腕上纹着一条蛇，别的什么都不知道。”
“竹叶青。”乔伟愤愤说道，“是余连青找人干的，我就知道是他。”
“男的女的总知道吧？还有你们见面的地方在哪里？”乔伟追问。
“男的，比我矮一点，听声音应该不超过三十岁。在……”
马老赖说出了他们见面的地方，便被重新押回了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