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芥:“……”
只好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递到她跟前,“这是方才开过的,而且,你拿倒了。”
低头一看,果然手已沾上了,葱白的指头被染得墨迹斑斑,十分不雅观。
萧芥见她伸手接过手帕,擦干墨迹,顿了顿,又把手帕严丝合缝地往手上缠了上去,似乎是想把这手上的墨迹给挡住,想法是好的,可这。。。
于是萧芥生生放下了自己刚抬起来,正想为她指明浣水室方向的手。
正常办法不都是寻浣水室洗了不就行了?
为什么要拿帕子裹起来?裹起来看不见了,不还是得洗吗?
而且,她这意思,这帕子就不还给他了吗?
“小姑娘,这帕子……”萧芥盯着她欲言又止。
这小姑娘看起来又瘦又小,生得玉面可爱,就是身量委实瘦弱了些,只能算个小孩。
抬起笑得眉眼弯弯的笑脸,声音清如山泉,“这帕子刚刚好,谢谢你!”瞧起来真的很开心。
这倒使得他不好再开口,不过一方巾帕。硬要拿回来,岂不显得遍识五艺、通晓诗书的自己肚量狭小?
虽然这帕子于成年男子的意义甚重,不过瞧她一个小姑娘,应当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并不懂得这些,自己也懒得多费口舌。
“嗯,不客气。”脸上噙着些淡漠的笑意,又垂了下眸。
嘉笙看着,果真是少年时候就不爱说话啊,就这样还能卖出东西吗?客人真的不会被他冷冷的脸赶走吗?
“哥哥,我看你生得面善,像是以前见过的,你长得很像我家哥哥。”一字一字欣喜欢脱的字眼又往他耳朵里蹦。
放下收整墨台的手,萧芥拧眉抬头看着她,“你看错了,不曾见过。”复又低下头去,接着捡收台面。他孑然一身,何曾有过什么家人妹妹。
“好吧,那我想买些石墨,可有推荐?“多说几句话都不肯,只好照顾生意了,萧芥也太惨了,我要帮帮他才行。嘉笙暗自决定。
“不若就这徽墨,质细色润,不带油腻,易于附色,工笔作画都可。”说完,从台下又抽出一方石墨,放在柜面。
正想接着搭话,嘉笙又看见从三楼又上来一行人。
走在前头的,是两位姑娘,周身打扮皆是披罗带翠,华贵非常。直直地就朝她这方向走来了。
仔细一看,却是萧玥!
正是萧王府的五小姐,嘉笙时常在宫中见到她,因着萧王府是云贵妃娘家,所以萧王府子女都有进宫走动,尤其是这位萧玥,她和元玉禾时常都是形影不离。
后来去明宣所念书也有她,估计是因为上回那件事,累得元玉禾被关了禁闭,不能按时去学堂,所以这萧玥也告了假。
怕被她看到,回去又告状,嘉笙忙把手里的墨台一推,又迅速从兜里拿出来一方面纱戴好,顺便带着北扉悄悄向另一边挪去,低头假装看古琴。
萧芥一眼见她如此,便知是在躲人,不动声色地接着站在墨台前。
一边装模作样地抚着琴弦,一边竖起耳朵听她们的声音,偏又听不清,便和北扉说起悄悄话,“你听见那边在说什么了吗?我听不见,要不我们挪过去一点。”说着就要提起裙摆向那边靠过去。
北扉朝前一步,直接拦住她的去路,“过去就会暴露殿下出宫的事实。“
“那我不动,你过去给我听听她们在说什么。”
。。。
萧玥一行人把那柜台围了个严严实实,他过去能听见什么。
正欲答话,却听那边人声一瞬喧闹起来。
“嘭!”却是一方砚台落地的声音。
望过去,只见萧芥上襟赫然出现一个砚台的形状,不说上衣满是墨迹,甚至一些还直接洒到了脸上。
猜也知道,这是被人用砚台给砸了。
北扉挡在她面前,小声道“殿下不要冲动。”
见此情景,公主殿下哪里忍得住,说一不二,当即便冲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