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梦见她一身白衣,形容憔悴地跪在正极殿门口,宫女、侍卫一拨拨从她面前经过,她被正午的阳光晒得几乎睁不开眼睛,跪得久了,膝盖处的疼痛慢慢发散开来,越发让人难过。
可她撑着一口气,不肯放弃,心中只有一个希望,她要见这正极殿里面的人,她要见她的爹爹。
时间慢慢流逝,转眼太阳已经落下,暮色四合,正极殿里已经有人点上了宫灯,泛出好看的金澄色光亮。
依旧没有人理她。
她强撑着没有进过食的身子,眼冒金星,开始摇摇晃晃,跪姿也越来越不标准,到后来几乎快趴在地上,终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倒在了地上。
在彻底晕过去之前,她好像看见有人从后方步履慌乱,疾步向她跑来——
还没看清那人是谁,又一阵转头,跌入了又一个梦境。
少女穿着绣满海棠花的宫装,立在粼液池的桥畔,眼含秋波,目光潋滟地望着对面的男子,双手紧张地攥着衣裙,轻声问出声:“方誉,你愿意娶我吗?”
“臣,愿意。”深深冬日,粼液池的泛起了阵阵雾气,遮住了他清晰如玉的面容,男子身如松柏地站在一旁,抿着嘴,声音清澈,语气里满是坚定。
好似听完他的回答,少女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只余满腔的欣喜。
那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在她得偿所愿的时候,一直不遗余力、坚持不懈地追着方誉,追到十五及笄,追到二八年华已过。
在她等到二十岁这一年,其实已经没有什么热忱了,只是固执地不肯放弃。
忽有一日,却听闻方誉在紫宸殿请旨赐婚,太子太傅、位列九卿的方誉,端端正正地跪在紫宸殿,请陛下赐婚。
“臣方誉,自知才疏学浅,不堪匹配宸阳公主,然公主殿下确系臣其心之所向,九死其未悔望,望陛下应允。”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冲昏了头脑,急不可耐的把人堵在了下朝的路上,要问个清楚。
得了方誉肯定的回复,嘉笙扎扎实实地开心了很久。
却未曾静下来心来仔细想一想,这心之所向的求娶为什么来得如此突然。
当然,后来她也没有如
等元欢已经爬上床榻歇着了,在床上团着被子滚了好几圈。口渴了,想喝水,见她还没有上床的意思,仍旧倚在书桌上,半撑着身子不知道在看啥。
便顺口叫她,“你都不困的吗?今天跑了那么远,快,给我递杯水来。”
因为书阁位于朝阳殿的东苑,而她的寝殿在西苑,日常走来走去也太麻烦了些。
“殿下!这是要去哪啊?”采衿疑惑地问道。
采衿将将进门,一打眼就看见她家殿下又下了床,一蹦一跳地乱晃,赶忙放下手里的茶水去扶人。
“没哪,睡够了,我想过去书阁写会儿字——显然,这样过去有些难。”一手扶住采衿,嘉笙顺势往她身上一靠,瞬间就觉得自己又可以了,“诶,这样还可以!”
“可以什么?刚刚殿下还在昏迷时,就已经请过女医来看过了,医官说这几天要静养,不能过力,不然容易伤到筋脉。“
“殿下想去书阁,无非是想练字,要不奴婢叫人给挪张书桌来,这几日就先暂时委屈殿下,可在这寝殿内练字。”
“这样也好,顺便再把书阁右侧门那边,第二个书架最上层的那几本书一并带来。”嘉笙一边攀着采衿,一边出声提醒道。
“好,等下奴婢就安排她们去拿,现下这个时辰,”采衿望着她,温声道:“殿下还没饿吗?可要进些食?”
对了,从今早至现在,好像是还没进过食,摸了摸肚子,腹内空空,确实也有些饿了,便对着采衿示意地点了点头。
等安稳地把嘉笙扶到床上坐着,采衿便退了出去,不多时,便领着一众宫女内侍端了饭食来。放下后又都陆续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