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扉闻言了然,转身去付了饭钱,便带着嘉笙驾车朝南街去了。
安平候府在南街,也需要些时辰才能到,需得抓紧,之后还等从北街赶回宫,时间也很紧凑。
嘉笙在马车里闭眼假寐,手撑着马车靠背上,心里却想着许多前尘往事。
譬如她前世从未认真感受过自己那位外祖父,安平候林安远。
也是后来她才知道,这位祖父对她真的是一片慈爱,纯然肺腑,甚至后来因为她的缘故,害得安平候府就此消失。
既然老天让她重新活一回,她自然是要挽回这些前世遗憾,决不能让安平候府再遭此厄难。
她还要告诉她的外祖父,让他明白,她并不是一个知道蛮横娇宠的小孩子,她会长大,会懂事,也不会再只顾自己安逸,而去随便践踏他人心意。
她,也是会改变的。
这一场闹剧在午时快要到来的时候将将要结束,看着这群人走掉,萧芥半晌没说话,已经不是第一回了。
本来他和萧家也算两相无事,自从萧岳自西境回京,曾来找过他一回,这萧五小姐就盯上了他,时不时就来找茬,好像不把他赶出利京便不算完。
拍了拍身上的衣裳,萧芥从柜台出来,转身又向后面的小房间走去。
一只小手扯住了他的袖子,一块丝帕默不作声地被塞进了他的手中。
她竟有手帕,为何还要赖着他的不还,这又是个什么意思?萧芥有点迷惑了。
有点不解,又有点疑惑,所以手里一时没有动作,只眼神错愕地看着她。
嘉笙便以为他是自尊心作祟,想来也是,好歹也是铮铮少年人,大庭广众被一行女子欺负得颜面扫地又狼狈不堪的,换作是她,可能半个月都不愿意出来见人了。
于是很贴心地双手齐上,用这方崭新的手帕,给他手腕上美美的系上了个蝴蝶结。
萧芥:“……”
一边埋头系手帕,还一边语气轻快地同他说话,“难得遇上我这么心善的姑娘对不对?不但给你解围,还借你手帕。“
“而且我还为此失去了松烟墨,甚至回去说不定还要被我家郡主责罚。”系好,抬头望着他的目光又开始满含可怜。
他这是遇上了个怎样的活宝?
若不是亲眼见了她这活灵活现的伪装表演,萧芥偏要真信了。
“如果我没记错,方才我拿与你的看的,是徽墨。”视若无睹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萧芥冷硬着脸说道。
谎言立马被戳穿,也依旧面不改色的元嘉笙:“嘿嘿,是吧,我这不是为你解围吗,你借我手帕,帮了我,我呢,知恩图报,自然也要帮一帮你的,如此才算有来有往嘛,不必言谢。”收起楚楚可怜的模样,弯起嘴角,朝对面的萧芥笑得牙咧嘴。
“如此甚好,”脸上一片淡色,“若无事,便请回,恕不远送。“不等她说话,提步便朝内室走去,他要先去换了这满是污迹的衣服。
有来有往?嗬。甫一见面便对他这般讨好,必有蹊跷。
“别呀,我还有事呢,我不急着走,你先更衣去吧,”对着背影垫起脚尖,也不肯噤声,伸长了脑袋想看看萧芥进的是哪一扇小门。“我等你!”
看来这回帮萧芥解围只能算小恩小惠吧,都不肯说声谢谢,前路慢慢,还要努力才行。
兀自在心里暗暗想着。
“宸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