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滚。”
“逗你也不笑,还凶,你这张脸是不是就固定了一种表情?”
棠之道:“你那是逗我笑么?分明是气我,好让你自己开心罢了。”
他哪次说话不是噎得她哑口无言?看她一脸吃瘪的表情然后笑得没心没肺?
傅深佯装叹息:“啧,被你发现了,逗小孩确实是挺好玩的。”
“......”
谁他妈要是和这人抬杠,心肝脾脏都能给气的打结。好在次数多了,棠之就逐渐地习惯了,习惯当一个聋子,好听的听,不好听的就全都当屁放,聋的恰到好处。
“吃早餐了么?”他问。
她随口嗯了一声。
“嗯?吃过了?好吧,我还没吃呢。”
“......”
四合院不远处就有条小巷子,周围是一片破破烂烂的棚户区,一到清晨,各种小食的飘香和如山如潮的白汽就一同蒸腾至半空,涂抹着朝霞的颜色。
不沾世俗的傅老师约莫是闻着煎饼摊上的果子太香了,破天荒地沾了回世俗,硬是拉着她在小马扎坐下,与他一起掩藏在扑朔迷离的晨烟白雾中享用“凤髓龙肝”。
棠之本来嚼了只面包垫肚,不太饿的,但香味把馋虫给勾出来了,加之某人又一个劲地撺掇,她便不再客气。
她刚习惯性地想朝煎饼果子咬一大口,就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瞬间那些有关她胃病的吩咐就争相恐后地挤进脑海。
她沉思片刻,还是选择在他略带压迫性的目光中作出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开始细嚼慢咽。
傅深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缭绕的晨烟之中有几缕稀薄的曦光,轻描淡写地给她镶了道金边,他看向她的视线一垂,从眉眼到鼻嘴,豆浆沫的白点缀在她浅盈的唇上,她一边嚼着烤肠,一边微张了口,湿濡的舌尖便把那点微妙的白抿进了唇齿。
小细节全落进眼里,他一愣,眸心倏尔闪动,喉间莫名紧涩,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落在远处虚无上顿了顿,又移回来,半截烤肠依旧抵着唇,薄薄的油像镀了层银,遂又移开,来来回回好几个反复,再如何不着痕迹,也使得对面的人察觉出了异样。
棠之疑道:“你想吃?”
“......”傅深说:“我不想。”
“那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他道:“我想你别吃这个。”
棠之更不解了:“为什么?”
“......”傅深又不好跟她解释,只好冠冕堂皇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毒。”
棠之:“......”
棠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深:“......”
傅深索性也不打算解释了,径直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净她微妙到让他有些想入非非的唇角,又把那剩下半张煎饼给夺走了,道:“跟你商量个事情。”
“?”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吃东西?”
“...?”
“......”他长叹一声,“算了,我还是管住我自己吧。”
棠之从始至终都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这病秧子都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意思。
不这么吃?那要怎么吃?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