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道白影葛地向后腾跃而起,来抓的人快,闪躲的人更快。乌铁成见一抓扑了个空,心下暗暗吃惊。又接连变幻几招,但都被谢微燕一一躲过。
乌铁成颇为狼狈,大喝一声,右手斜起,向谢微燕一道掌风劈去,却哪里打得着一根头发。光影交错间,眼看已近十招,从始至终未曾近过谢微燕周身一尺范围。
群雄只看得目瞪口呆。
百里旭对桓温道:“大司马,这谢姑娘的内力精湛,轻功卓绝,尤在乌铁成之上。”
桓温点点头,暗暗称奇。
百里巧道:“只是她一直不出手,不知是为了什么?”
十招已过。
会稽老二幸灾乐祸道:“谢姑娘已让了十招,看来这乌坛主就要输了。哈哈哈”。其实若在场上的是他,也是一样的光景。
群雄只待谢微燕出手。但又过了几个回合,她却始终只是躲闪,并未出过一招半式。
原来谢微燕虽然内力精湛,但只会轻功,在雪国却不曾学过一招半式。除了嵇少在临别前教她“冰魂针”之外,她并不知该如何进攻。
众人哪里知晓这些,只道谢微燕不屑动手,存心戏耍乌铁成。有些浪子不禁开口戏弄乌铁成,让他自己认输,不要让姑娘动手,以免输得难看。
乌铁成又惊又怒,使出毕生所学,招招致命,步步紧逼,但总是毫厘之差,碰不到谢微燕一片衣袖。
谢微燕初始只是因多年仇怨化为一时激忿,忍不住上场与乌铁成对峙。当乌铁成说出要让她十招,她便顺水推舟,反说要让对方十招。但其实除了守让,她也别无它法。乌铁成这样的高手步步紧逼,她全神贯注地躲闪,也无暇分心调息来施展冰魂针。
乌铁成表面强自镇定,但内心已惊骇万分。心道:“我苦练掌法多年,小有成就,今日本是借此机会扬我沧神教威名,怎么能栽在一个小姑娘手里?”
想到此处,心下一横,竟暗暗在掌中施毒,说什么也不能让这臭丫头全身而退。
沧神教施毒的本领天下无双,自然不会让寻常人看出来,但眼尖之人却一眼看破。只见百里旭在桓温耳边轻语几句,桓温脸色微变。
乌铁成脸色也越来越差。为何?他从掌风中施展出去的毒,如石沉大海,对方竟没半点反应。心道:“这丫头当真邪乎!”却不知谢微燕身上兼有沧神教的火毒和雪秘宗极阴的内力混成一体,早已百毒不侵。
“住手!”桓温厉声一喝。场上二人,一个打不着,另一个不还手,如此不休,难分胜负;又知悉乌铁成暗中下毒,恐真伤了谢微燕,难以向谢安交待。
这一声厉喝,对乌铁成而言却如释重负,当即收势回掌。谢微燕也站立一旁。
桓温拍掌道:“精彩,精彩。只是再这么比下来,恐也难分胜负。不然就算二人平手。”
乌铁成苦笑道:“谢姑娘的轻功,当世罕见,在下佩服。这赫莲花就给谢姑娘吧。”言下之意,不谈输赢,只是将赫莲花让给谢微燕,还不失风度。
桓温爽朗一笑:“好。既然如此,那今日这个彩头就给谢家侄女。”
乌铁成神情沮丧,气焰瞬间降了大半,不似先前那般不可一世,匆忙说了句:“在下告辞。”便落荒而逃。
谢微燕见状也欲退场,桓温忽然叫住她:“贤侄女。”
谢微燕略一迟疑,便即驻足。
桓温继续道:“巾帼不让须眉,真是令我刮目相看。谢家果然人才辈出。”
谢微燕道:“大司马过奖。”
桓温命人取来赫莲花交给谢微燕。
桓温向身边几位高手低声问道:“谢家丫头使的并非谢家武功,也非天师教。到底是何门何派?”
会稽老大道:“可能是寒山派一脉的功夫。”
老二道:“我和寒山派的交过手,颇有些相似,但又好像全不是他们的路数。”豪杰们议论纷纷,一是议论其武功之高,二是无人知她武功来历。
之前谢微燕的古怪只是在闺房内流传,如今校场一战,建康城内人人都只道这位谢二小姐武功深不可测,能不费吹灰之力打败沧神教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