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樵夫只顾砍柴,见三人走进头也不抬。
穆冲施礼道:“前辈,请问华蹇华神医住在何处?”那樵夫终于抬起头来,向西边一指,“那边。”
穆冲道:“多谢。”三人又往西行。
昱婷道:“这些隐士高人怎么都怪怪的。”
穆冲道:“隐士高人都不拘世俗礼仪。”
昱婷道:“不知道那个华神医又是怎样呢?可不要像刚才这两个人才好。”
谢微燕道:“既是叔父引荐,想必华神医不会为难我们。”
走了约莫十里路,昱婷惊叫道:“快看,好多仙鹤。”几十只仙鹤成群结队从林中飞出,凌霄而上,姿态绝世。
“好美啊。”
穆冲道:“这些仙鹤似是有主人的,莫非便是华神医?”
三人又往前走了一段,见到前方一处山头有一座小屋,不少仙鹤从小屋背后飞出,想必在小屋里住的便是仙鹤的主人。
离小屋越来越近,只从里面走出来一个道人,身披鹤氅、仙风道骨。
穆冲忙施礼道:“敢问道长可是华神医?”
那道人捻须摇头道:“在下一苇道人。华神医住在东头,这里是西头,三位走错方向了。”
三人略微吃惊,昱婷嘀咕道:“那个樵夫果然不安好心,故意指错路。”
穆冲道:“多谢道长指点。晚辈这就返回东头去寻华神医。”
一苇道人道:“且慢!你们是谁要找华神医看病。”
谢微燕道:“正是晚辈。”
一苇道人奇怪地看着谢微燕,道:“这可怪了,贫道竟看不出你有何问题。”
谢微燕道:“晚辈中了毒。”
一苇道人上下打量着谢微燕,道:“这就更奇怪了,你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昱婷道:“我姐姐中的自然不是寻常的毒,否则也不会千里迢迢来寻华神医了。”一苇道人点头道:“嗯,小姑娘这话不错。华神医的医术的确是高明,我不少
仙鹤生病,都是他治好的。”
昱婷道:”道长,怎么能把仙鹤和我姐姐相提并论呢?”
一苇道人一愣,道:“对对,你说得对,这些仙鹤皆是仙品,凡俗之人自是不能与之相提并论。”
昱婷微恼,正待反驳,被谢微燕阻拦。
穆冲道:“打扰道长了,晚辈告辞。”
三人又原路返回,昱婷道:“见到这个道人,还以为总算见到了个正常人,没想到也是满嘴胡言乱语。”
谢微燕道:“他爱仙鹤如命,在他心里,凡俗之人的确是比不过。他说的是实话而已,不必计较。”
三人又回到了适才遇见樵夫的地方,那樵夫已不见踪影。
谢微燕道:“这樵夫不知是何人?为何要故意指错方向给我们。”
昱婷道:“要是再遇见他,非要骂骂他。”
穆冲笑道:“你这会儿胆子倒大了。”
一直走到东头,果然到一个精致的小筑。
穆冲道:“这里应该就是华神医的住所了吧?”
只见一人头戴毡巾,一瘸一拐地在摆弄门前的花草。昱婷大失所望,嘀咕道:“难道华神医竟然是个瘸子?”
穆冲等人上前道:”请问前辈可是华神医?”
那人转过头来,三人都大吃一惊,那人虽然换了衣饰,但还是看得分明,正是之前那个樵夫。
他缓缓道:“你们三人这么快就找过来了?我就是华蹇。”
三人面面相觑。
昱婷道:“不可能,华神医既然医术高明,如何又治不好自己的腿。”
谢微燕喝道:”昱婷不得无礼“。
昱婷自觉失言,脸上一红,不敢再言语。
穆冲道:“前辈,在下穆冲,受谢安谢太傅所托,送谢姑娘来求神医医治。这位便是谢太傅的侄女。”说罢将书信呈上。
华蹇看到信件后,喃喃道:“原来是那个老狐狸的侄女。”
谢微燕施礼道:“晚辈谢微燕,见过华前辈。”
华蹇对谢微燕道:“你跟我进来吧。其他人在外面等。”
许久,终于见谢微燕从里屋出来。
昱婷忙上前拉住她的手急问道:“姐姐,华神医说什么了?”
谢微燕摇头道:“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告诉我可以出去了。”
只见华神医从后面慢慢走出来,穆冲忙问道:“神医,请问谢姑娘的病情如何?”
华蹇不语,嘴里一直喃喃,眼睛发直,像是中了魔怔。
昱婷先是一怔,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个神医真是有趣,给病人看病把自己给看魔怔了。”
谢微燕瞪了昱婷一眼。
穆冲问道:“前辈,谢姑娘的毒不知是否有法子可解?”
华神医表情凝重地说道:“此毒的来历,老狐狸已在信中说了。但我还是百思
不得其解,她体内冰火两重天,换做旁人早已七经八脉逆行而死。她居然还能好好的。真是怪哉,怪哉。”
言下之意,似是他也无甚解法。
谢微燕道:“既然神医也没有办法治好我,那晚辈也不再为难神医了。”
穆冲道:“别急,给华神医一点时间,他必有办法。”
昱婷急道:“你可是神医啊,我姐姐的毒到底能不能解啊?”
华蹇忽然拂然大怒,一拂袖子,吼道:“吵什么?我是神医,不是神仙!”、见他们三人不敢说话,花蹇态度稍和,说道:“从这里向南走几步,拐个弯,
有个小竹屋,便是老狐狸当年的住所,你们先且去那里住下。每日清晨,谢家丫头到这里来,我施针试试,七日后再见分晓。今日施阵良时已过,你们先且去吧,容我一个人想想。”下了逐客令后,转身进入,把门关上。
留下三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昱婷吐吐舌头,小声道:“神医脾气真大。”
穆冲道:“既然华神医如此说,我们便先去你叔父的小竹屋暂且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