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六行脸色惨白,惨笑着露出森白的牙齿,夏河看到他的牙齿,心里好奇他究竟有没有吃过人肉,接着田六行依然说道,“好,好。既然你一再相逼,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田六行双目暴瞪,血丝蛛网般遍布他的眼球,脸上的皮肤因为绷得太紧,竟然撕裂出既深又长的伤口,血泉从他的七窍中喷涌而出,头上蓝黄二色的头发枯萎成草黄色,然后大片大片的掉落,身上的四肢像是被迅速的吸干鲜血,只剩下一层薄博的皮肤覆盖在骨头上,不时地有火焰和冰棱从他身上的毛孔中喷出来。
只见田六行的胸膛和小腹。像是有两个活的东西在游来游去,凸起不断走动的两个球状,接着田六行双唇猛地张开,因为太用力,唇角一直撕裂到耳根,露出完整的牙床,接着田六行嘴唇张合几下,像是要说话,却是只能喷出寒气和火光,突然,田六行已经瞪大到极限的双眼猛地暴成一团血雾,两团光球一蓝一黄从他的口中冲出。
田六行已经看不到也说不出话,仍然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夏河站立的方向,像是在下命令,这两团光球正是夏河一直要谋取的水火之魄,被田六行从身体中逼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看样子,田六行已经是油尽灯枯,即使能打败夏河,也绝对活不下去了。
水火之魄代表着五行中水与火的灵性力量,一旦出离田六行的身体,没有束缚,就立刻散发出无穷无尽的力量,将荒原之上的空间染成蓝与黄各一半,交界处的极热与极寒不断交融着,将空间的景象扭曲。
独孤夏侯看着两团光球,感受到自己身体像是被撕裂成两半一样,左边火烧、右边冰冻,难受的几乎想立刻自尽,担忧站在自己面前的夏河,大声吼道,“夏河,快躲开。”
夏河就站在两团光球的前面,看到自己脚下的荒野,被水火之魄几乎分成冰火两个世界,一边是火烧地狱,另一边是冰冻深渊,怀着激动地心情,将五行循环放出体外,只见水火之魄,像是离巢的幼鸟,欢快的投入到夏河的怀抱中,不见了踪迹。
独孤夏侯刹那间感到身上所有的不适全都消失了,揉了揉眼睛,两团光球也没有了,夏河竟然用他看不出来的手法,将这一招惊天动地的攻击消弭于无形。
田六行虽然看不到也听不到,却因为水火之魄在他身体中已久,早已经和他之间有种特殊的感应,水火之魄被夏河收服之后,那种感应立刻消失,他知道他再也无法联系到水火之魄了,他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宝贝,企图和夏河同归于尽的想法失败了,结果死的只有他田六行一个。
“我是冰火疯狼田六行,难道就这样死了吗?”田六行虽然说不出话,却是仍旧能思考,他从来都是杀人的一方,没有考虑到被杀人的想法,可是当他自己作为被杀者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自己想法如此好笑,”没想到我竟然死的这样不甘心,是啊,不甘心,还没有和那小子同归于尽,我死的真是浪费。”
人临死的时候,一生经历的所有片段都会在脑海中走马灯似的走一遍,田六行想起了自己在一个小集合点的日子,那个时候他还是炼气期的散修,修为低下、性格懦弱,不敢加入狩猎小队拼命,也不屑于成为鬣狗,到处都被人欺压,身上从来没有超过一块灵石,看着别人的储物戒指和法器,只能暗自羡慕。
可是终于有一天,他得到了那两团神奇的光球,从其他就掌握了冰与火的力量,第一个死在他手下的,是经常欺负他的修仙者,被他用烈火烧成一团焦炭,看着修仙者在火焰与黑烟中惨叫抽搐,田六行觉得自己的内心被触动了,那种转瞬即逝的感觉让他陶醉沉迷。从此以后,田六行都在杀戮中追寻那种感觉。掌握了巨大的力量之后,他回到聚集点,将眼前见到的人杀戮一空,但是随着杀的人越来越多,那种快意的感觉减弱了,于是他变本加厉的去杀人,用各种残忍新奇的方式虐杀,只要看到修仙者们在火中挣扎、被冰冻成碎块,听到种种求饶声、惨叫声、哀嚎声,他才能感到快乐,久违的笑容才会出现在他的脸上,那真的是很快乐的事情啊。
田六行杀过很多人,有的时候也会偶尔想起,自己死时的场景,他认为自己活着就是要带给修仙者无尽的死亡,死的时候更是要惊天动地,起码要金丹期的真人为自己陪葬,那才是冰火疯狼田六行最好的结局,死也要死的壮烈,死的万众瞩目。
可是田六行想象中的场景不是现在这样,以筑基后期的修为,加上水火之魄的强大力量,对付两个筑基中期的四方仙宗弟子,本以为会是一场轻松调节的杀戮小菜,没想到死的人会是他自己,难道真的应了那句话,杀人者人恒杀之。
“我不相信。”田六行的双唇已经腐烂脱落了,白森森的牙缝中极力的想说出这句话,可是除了他自己,没有任何人听得懂,被强行炼化水火之魄的代价是沉重的,几乎是让水火之魄成为自己身体的一部分,需要时刻以自己的身体为供养,一旦强行将水火之魄强行取出体外,那么只有一个下场,油尽灯枯、脱力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