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这位从小养尊处优的侯府公子有生之年第一次有这种感受。
事已至此,面对这个极度危险的人物,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是当务之急。
虽说当着周遭这么多百姓的面,显得有点狼狈,失了颜面,可眼前这个俨然就是个疯子。
谁知道他会不会突然痛下杀手。
恐惧,是人类与生俱来的本能,无论他身份有多尊贵,终归也只有一条命。
言罢,就要移步朝门外走去。
“我没说让你走。”
沈策不咸不淡的说道。
语气平淡,却似乎裹挟一股不可忤逆的震慑力。
赵廊闻言心里不由一沉,当即停住脚步。
这种身不由己的感觉,像吞了一只死老鼠似的,让他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缓缓转过身,看着沈策。
沈策同样意味深长的审视着他,看的他浑身不自在。
片刻后,赵廊收拾了一下心绪,出声道:“我们跟李神医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阁下功力深厚,的确让赵某刮目相看,赵某平时也喜欢结交像阁下这样年轻有为的同辈,不如找个时间一起喝一杯,也算不打不相识了。”
此言一出,已经暗含求和的意味。
父亲那辆象征着侯府权威的座驾被砸,自己的两个得力护卫一死一伤,固然都让他颜面无存。
然而,眼下势不如人,只能暂时忍辱,委曲求全。
先处理好当下的危机。
事后,再找他算账也不迟。
对方固然实力强悍,终究只是单枪匹马,以定远侯府的人脉跟实力,除掉他还是轻而易举的。
“赵公子宽宏大量,不仅不计较你砸车在先,伤人在后,还给你一个攀附侯府的机会,希望你好自为之。”
田启祥见沈策依旧神色平静,无动于衷,出声提醒道。
赵廊贵为侯府公子,已经将话讲到这个份儿了,可以说是屈尊降贵,甚至显得有点卑微了。
若是其他人,早就受宠若惊,感激涕零了。
能攀上定远侯府这棵大树,飞黄腾达那是迟早的事。
这家伙倒好,还是一副冥顽不灵的姿态,简直不可理喻。
沈策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了一下,笑而不语。
“怎么?你觉得人家定远侯府不值得你结交?”
“为了一个赤脚医生跟定远侯府做对,值得吗?”
“希望你好好斟酌。”
沈策不以为然的神态,使得田启祥越发心虚,明显已经有些焦躁不安,趾高气昂的个性便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我没听清,你走近点把你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沈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冲他招招手示意了一下。
田启祥愣了一下,扭脸看了赵廊一眼,稍作沉吟,上前两步。
“我的意思是......”
啪!
方一开口,沈策隔空一巴掌抽了过去。
伴随着一声闷哼声,田启祥的身子凌空反转两圈,轰然跌落在地上。
原本红肿尚未消退的半张脸,瞬间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他倒在地上发出一阵痛苦的低吟。
“阁下这么做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赵廊瞳孔一缩,沉声质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