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并没有现个身就离开,她在院中小矮凳坐下,瞥过一眼地上还未劈开的柴木,便道:“安和王殿下,这柴你可还没劈完呢,不继续吗?”
央憬华看一眼风月久,怎能让她看扁轻视自己,他便又俯身拾起斧头来,回风月久的话说道:“只要小九陪着本王,本王就算是砍柴也是乐趣。”
风月久早知央憬华一开口就是花言巧语,她不当真就罢了。
“那安和王殿下就继续吧,把这些柴火都劈完,我替容姑先谢过你了。”风月久笑道。
央憬华既然答应了下来,便不能当着风月久的面食言,他大手劈刀,风月久则是坐在一旁轻松惬意。
“安和王殿下,你每日都很闲吗?”风月久问。
“那是自然,本王又不像父皇和太子,为国事操劳忙碌,本王只需要吃吃喝喝,玩玩乐乐就好。”央憬华说得似是全然无所谓一般。
“太后寿辰也还有一段时间,为何安和王殿下你,来早了这么多呢?”风月久又问。
风月久只是想随意闲聊几句,却见央憬华蓦地停下手中的斧头,嘴角扬起一弯叫她毛骨悚然的微笑,说道:“当然是为了遇见你啊。”
风月久呆滞一刹,猛地一个白眼翻上了天,央憬华这张油嘴真是能见缝插针,让风月久所料未及,避之不及。
“其实是太后她老人家早召我来的。”央憬华浮夸之后又说实言。
“太后啊……”
风月久的念叨着“太后”时不自主转着眼珠子,语气中也夹杂丝丝深意。入宫以来,她只见过太后那两面,再之后,太后就像只存在却不现面的人,风月久尽管最开始差点被太后伤害,后来却也渐渐淡忘,甚至连太后那个人也遗忘得差不多了。
央憬华看出风月久的若有所思,可又想她一个冷宫宫女,如何也不会见过太后她老人家,但是,风月久可不是普通宫女,不止相貌和武功不同寻常,更给人以深深隐藏之感。
“小九见过太后吗?”央憬华问。
“我,我怎么可能见过太后我一个小宫女,当然没有了。”风月久又是摇头又是否认。
“也对,你一个小宫女怎么可能见过太后她老人家。”
一盏灯挂在墙上,夜里微风轻拂,风月久与央憬华只做闲聊,容姑在屋内清楚地能听见二人的“打情骂俏”,手上做着绣活,却丝毫无法专注,只听外头的动静。
一盏茶功夫,央憬华将并不算太多的柴劈得差不多了,容姑从屋里出来,风月久起身相迎。
“容姑,真是打扰你了。”风月久微笑道。
“说什么打扰呢,我一个人在这冷宫里也是无趣,居然还有幸见到安和王殿下,多亏了小九你啊!”
风月久听着容姑所言,下意识往央憬华瞥过去,心想天生身份尊贵果然非同凡响,明明是打扰,也能被当做幸事。
央憬华似是看懂了风月久的不甘心,却是更加不可一世地一扬下巴,得意一笑。
风月久才不屑于和央憬华耍小孩子脾气一般斤斤计较,她同容姑去了趟后厨,端来了容姑特意做的点心和蜜茶。
风月久和容姑回来时,央憬华也大功告成,他一劈斧头,便进了屋。
央憬华也实在是费了大劲,进屋就瘫坐下,风月久和容姑端出茶点,风月久端起一杯香气扑鼻的茶,恍过央憬华面前却送到自己嘴边。
央憬华有一刻错觉,风月久体谅他辛苦,可这一切都是痴人说梦,他抬着手,心如同被斧头砍中的柴,“啪啦”碎裂。
“嗯,真好喝,甜甜的,淡淡的茶香,很润口啊。”风月久满是享受地感叹道。
央憬华却像是发了小孩脾气,容姑倒好了摆在他前面的茶也不喝,只是盯着风月久,跟有深仇大恨似的。而风月久,自顾自地喝茶,也是毫不客气地吃点心,故意对央憬华视若无睹,叫他平日里仗势欺人。
容姑又怎么能不注意到此,风月久喝完一杯茶放下,容姑趁着给她倒茶的功夫,对她使了一个眼色,意思自然是让她让着央憬华这位安和王殿下了。
若只是对央憬华,风月久才不会妥协,但此时此刻,她得给容姑面子啊,而且,自己也算给了央憬华脸色看了,不如就此收手。
风月久对容姑一笑示意,她转而端起央憬华前面的茶杯,递到他的面前,尽量保持不怒的神情,说道:“安和王殿下喝茶呀,您可是辛苦了呢!”
风月久多多少少演得有些刻意了,可央憬华还是伸手去接茶杯,只是,风月久虽然并没有故意戏弄央憬华的意思,还是因着急收手,竟将整杯茶倾倒在央憬华身上。
风月久蓦地惊错,这会儿,她可是解释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