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久不必言语,只稍稍一点头示意,可千真万确,她是由心地原谅央憬华对她仅此一次的狂野魔障。
“那我现在能回去了吗?”风月久问。
“等等,本王还有正事要跟你郑重宣布。”
央憬华的话又叫风月久疑惑了,难道他那丝毫不郑重,不真诚的道歉并不是正事,后续才有重头戏,果然不能随意估计这个安和王殿下。
央憬华说罢,便从旁边取来三只未点的灯笼,风月久不知他将行何祟,只是微蹙着眉头,摸不着看央憬华所唱这场独角戏的戏路。
只见央憬华点起第一盏灯笼,再用竹竿将灯笼挂在戏台正前方的檐上一边,光亮渗透出灯笼面,其上书一个“你”字。
风月久更加不解了,但又隐隐有感,央憬华定会闹出什么她不忍直视的幺蛾子。
在风月久稍有思虑的同时,央憬华又挂起了第二盏灯笼,在另一侧,显示的是一个“我”字。
风月久心中更是不安了,揪起一颗心只等到央憬华举起最后一盏灯笼,只是那字面背着风月久,可即便不见,她仿佛也能猜到结果。
灯笼挂起,旋转着转向风月久,那个“爱”字终究现出真身,风月久尽管有所心里防备,却仍然不由自主惊望眼前所见,暖暖灯笼光,映出“我爱你”三字,灯下是翩翩公子,笑容以待。
风月久又怎么可能被此时此刻温暖柔情的气氛所诱惑,尽管有一刹惊惑失措,但很快,风月久便有了行动。
央憬华的精心设计,终究换来的是风月久一记神手飞簪。只见风月久疾手拔下头上的发簪,再听“嗖”的一声,发簪刺中“爱”字灯笼,砸落央憬华脚前便晃起一片火光。
央憬华惊错往后一躲,眼睁睁地看着灯笼烧成灰烬,心里那个滋味,无比委屈痛苦。
“你这是什么意思啊?”央憬华急问。
“安和王殿下您是不是太过分了,我前脚刚原谅你,你这又跟我玩不知廉耻的游戏,我是太子妃,是你兄嫂,以后这种玩笑,请你不要再开了。”风月久正色万般严肃。
“本王才没有开玩笑,你跟太子他不过是奉旨成婚,连夫妻之实都没有,本王才不认你这个皇嫂。”
央憬华同样一脸认真,风月久百般无奈,这一次又是她自己造了罪,那时竟身不由己出这个事实来。
“再说了,就算你跟太子他有什么本王也无所谓,总之,本王既然爱上你,就绝不会轻言放弃……”
风月久更是听得义愤填膺,央憬华再冷不丁地爆出一句,道:“不,是无论如何都不放弃!”
空荡四面,一阵风吹过风月久身旁,却灭不了她心头熊熊燃起的愤怒。可风月久竟不知如何反对,她的反对也确实无用,可不安心乱越发滋生。
如今,央君临将要回来,央憬华的死缠烂打没个终时,这势必要出大事啊!
“央憬华,你最好把今晚说的话全部收回,否则,惹恼了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风月久只能干巴巴地怒言。
“本王会怕死吗?怕死的话还敢喜欢你吗?无论你怎么说,不管你有多少理由,我爱你是我的事,你不能强迫我说放弃就放弃,我的爱也不是一盏灯笼,除非你下一次飞中我的心,否则,我生不灭,本王活着一日,就坚决不放弃缠着你。”
风月久彻底输给了央憬华,她不禁自恨,就该让央憬华跳进池子里淹死一了百了,但这仅仅是愤怒之思,央憬华再坏再厚颜无耻,归根结底还是自己红颜祸水,惹来祸端。
风月久再不想继续跟央憬华待着,她转身疾走,是真离开,而不是其他任何假装。
“你放心,我们以前的事都翻篇了,本王绝不会以往事再做威胁,从此刻开始,无论明争还是暗斗,本王都要跟他太子一决高下,男人之间的斗争,与你无关。”
伴着央憬华的句句言言,风月久越走越快,越走越远,她这究竟是前世造了什么孽,开成了今生央憬华这朵烂桃花,当她执意要走时,他突然出现坏了自己的计划,当她愿意与央君临夫妻恩爱时,他又要横插一腿。
风月久一路愤然,走回到东宫还丝毫不降火,她狠狠一脚踹门,乍然吓醒了在殿堂上睡着的轻烟。
“太子妃。”轻烟擦擦眼睛。
“轻烟,你怎么睡这儿了,都什么时辰了,快赶紧回去睡觉吧。”
风月久一脸余怒说罢,并没有丝毫对轻烟的意思,她径直往寝殿去,清醒的轻烟竟急声说道:“太子妃,太子殿下回来了!”
风月久一步顿止,瞬间失思,空白一刹过后,风月久又转回向轻烟走来,抓着她手就问:“太子殿下回来了?这不早晨才收到消息,这会儿都已经到了?”
风月久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又想,自己这真是糊涂了,信从南方来也需要一段时间,水患既然已经治理完备,央君临也就不会多逗留了。太后寿宴在即,他自然着急赶回来,风月久想了如此之多,却未想,央君临最焦急归来的原因,是她。
想罢,风月久又意识到一个天大的问题,赶紧问轻烟,道:“太子殿下回来,有来芙笙殿找我吗?”
风月久问出此话,心中自我博弈不断,她既希望央君临归来能第一时间来芙笙殿找自己,那说明他想见自己,想念自己。然而,风月久又怕央君临来过,她不知去向,会否让他多想,叫他担忧,令他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