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延寿教的大本营在曲阳县,可以不鸟其他县的官,可遇到曲阳县的县尊垂问,是没办法把答案模糊过去的。
他只能按照自己的设定说:“我在山中闭关修行多年,道术成后已是返老还童。”
这位牛敏学听完他的解释之后却没什么反应,只是说道:“你延寿教收拢那么多流民作甚啊?”
周宇答:“免得灾民衣食无着,最终作乱,可怜人反成了祸害。”
牛敏学:“既如此,那为何不把钱粮捐给朝廷,让朝廷赈济?”
周宇心说我的钱粮拿给朝廷赈济,然后我什么都没有?这个牛知县是故意装傻找茬吗?
周宇想了下说:“我的钱粮不多,拿去赈济的话,灾民无数还不够他们一顿吃的。而如果做好计划,只养部分灾民,让他们种地垦荒自食其力,届时也能让他们不再靠赈济过活。我的能力有限,救一救在本县的灾民就足够了。”
牛敏学淡淡的点头说:“你有心了,为我曲阳县做了这等好事。听说流民们正在县里垦荒?”
周宇:“是。”
何运家似乎觉得周宇回答的太简单了,就在一旁补充道:
“县尊,延寿教已和几个村子的地主签了契约,佃种了村里的土地,都是那些流民在种。不仅播了冬麦种子,听说现在还在挖井?”
周宇也只回答了:“是。”
这牛敏学却皱了皱眉:“为何播冬麦,等不得春播么?”
周宇心说春播秋收当然比冬播收成会高一点,可是等春播秋收,时间上比起冬播夏收差了中间两三个月可是会饿死人的。
周宇:“禀知县,有一半土地留着春播的。”
牛敏学这才满意了些:“春播好啊,春天万物复苏,春暖花开的时节农人下田埋头勤恳春播,正是一番勃勃生机的景象,当细细绘入画中永存。”
周宇不知道怎么应对,只能称是。而何运家就适应多了,在旁边笑着说:
“县尊大人真是风雅。”
牛敏学到现在才对周宇招了招手:“别拘谨,坐。”
周宇到了亭子里坐到椅子上,牛敏学让侍女倒了茶,与他闲聊:
“周教主祖籍哪里?”
周宇只好说:“我被师傅收养,确实不知道祖籍。就当是曲阳县本地吧。”
“嗯,那何来那么多钱粮啊?据说延寿教已有教徒万人,可是真的?”
“哦,钱粮是师傅赠予我的。延寿教教徒确实已逾万人。”
牛敏学饮了口茶,皱起眉头:“不论如何,这些流民都是国家子民,或许一时为了饱腹进了你教,届时旱灾过去,他们要回原籍,你可不许阻拦。”
周宇说:“是,一定遵命。”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位牛知县好像不通庶务,有点理想化。自己教中大部分流民家人都没了,在延寿教如果过的好好的,到时候分地给他们种的话,他们当然就在这扎根了,怎么会想着回去呢?
他当然不会阻拦了,因为他绝对可以做到让他们没一个舍得回去的。
牛敏学听到周宇的回答很满意,他今天把延寿教教主叫过来最主要的就是为了这件事。他不能容许到时候北面的官和自己扯皮,说自己把他们属地的民众扣了不还。
他牛敏学最烦这种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