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月秋拧眉,对推人的丫鬟道,“香蕊,拉开她。”
香蕊领命,往前一步就要动手,但余新也不是吃素的,他还记得自家王爷要将沈宁烟完整地送回国安侯府去,于是将人护在身后。
这时,余新也认出了沈月秋,他心底里纳闷儿,好歹是姐妹,怎么傻子沈宁烟认得出沈月秋,反观沈月秋却认不出自己的姐姐?
余新是个身强力壮的男子,香蕊一时有些胆怯,她嚷嚷着:“你知道我家小姐是谁吗?识相的就让开!”
“知道。”余新冷笑,高声道,“国安侯府的二小姐嘛,谁不知道?”
“秋秋!妹妹!”沈宁烟也拔高了音量,引得周围的人吸气声此起彼伏。
“你,你胡说什么!”沈月秋煞白了脸,她想起来沈家确实有一个傻子嫡女,但那傻子一直被关在后院,怎么可能跑到大街上来?
“妹妹!妹妹!”傻子沈宁烟还要一声声呼喊,跳跃着像一只小麻雀。但是她害怕被香蕊打,所以不敢往沈月秋跟前去。
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一些人也终于想起了一点流言。
“听说国安侯府里就有个傻子小姐,难不成就是这个人?”
“嗨呀你说笑吧,要真是那家的小姐,哪能变成这副模样!”
“不过那位二小姐名字里就有个‘秋’字,这傻子又像是认识她一样,说不定真是姐妹呢?”
“这也真是滑稽……”
明明嫡庶有别,眼前的场景却是嫡女落难,庶女光鲜,可不就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虽说那位二小姐的生母孙氏早就做了续弦夫人,可二小姐出生时,那是实打实的庶女啊。
听着那些或恶意,或同情的议论,沈宁烟心无波澜,在她还是个傻子的时候,就听多了这样的话。好的坏的,在她眼里,都只有一群吵人的苍蝇罢了
眼看着沈月秋面露难堪,她在心里偷笑,面上却还要装作欣喜不已的样子。
前世,沈月秋示意那些丫鬟下人戏弄她,欺负她,还让人克扣她的吃穿用度。明明是个嫡女,却过得当真如苗儿说的那般——还不如一个丫鬟。
“你休要胡说!”沈月秋也听到了那些言语,她心中慌乱,因此也知道自己绝不能承认沈宁烟的身份,“我长姐在家里好好的,怎会是你这模样?还有这位小兄弟,既然你与这位姑娘是一路的,那就请你管束好这位姑娘。”
余新两手一摊,道:“受人之托,我也没办法。不过嘛我可以肯定,这位姑娘真真就是你们国安侯府的大小姐,也就是你的嫡姐。沈二小姐怎么连自己的姐姐都认不出来?”
沈宁烟也探出脑袋来凑热闹,“是姐姐!是姐姐!秋秋,带我回家,我要回家!要把苗儿赶走,把年翠赶走,把她们统统赶走!”然后她垂下眼,像是想到了什么害怕的事,“她们打我,好疼啊,秋秋,我好疼……”
她在天坑里时,鲜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一开始,也是疼的。可后来太冷了,冷到她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