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宁烟抬眸,就见姜凌安坐在屋檐上。
他晃了晃手上的酒壶,依稀听得见里面酒水碰撞发出的声响。
鬼使神差的,沈宁烟点了点头。
“你怎么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屋檐上坐着?”
沈宁烟被姜凌寒带到屋檐上,她踩着瓦片,低头看了一眼下面。
这要是摔下去,估摸着得在床上躺半个月才好。
“你再抬头。”姜凌寒轻声道。
沈宁烟乖乖听话。
天上一轮圆月高挂,明媚犹如白夕。
时不时几颗星星穿过云朵,发出点点亮光。
沈宁烟看得痴了。
“难怪你老喜欢在屋檐上蹦。”沈宁烟双手撑着下巴,一动不动望向天上。
姜凌寒嘴角微微上扬。
“我那是见不得光,只能走别人看不见的路。”他像是在认真说话,又好似带了些调侃。
因为皇上提防,姜凌寒只能明面上做个闲散王爷。
即便做到如此地步,前段时间仍然被卷入荣王去世的风波当中。
沈宁烟一直觉得姜凌寒之所以被人怀疑有她一份缘故。
他心头是愧疚的。
“没有。”沈宁烟喃喃自语。
“你还能用自己的名字,你看看我,想要活在世上,都不能告诉别人我到底是谁。”沈宁烟咧开嘴,笑得格外灿烂。
“你我现在是在比惨?”姜凌寒轻笑。
他今日好像心情不错。
“我是怕你多想。”沈宁烟转过头,看了一眼姜凌寒。
正巧姜凌寒此时也在望向天上。
他眉目如星,比天上的月亮还要好看。
沈宁烟恍惚了一阵,差点没能反应过来。
“你现在在想什么?”姜凌寒问。
“我在想,姜近安究竟想做什么。”沈宁烟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如今荣王去世,他该是风头最盛的那个。只消他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太子之位好过囊中之物。他根本不需要我。”
“他需要你。”姜凌寒语气斩钉截铁。
正是他话语太过坚定,沈宁烟疑惑不已。
“他需要你来掰倒我。”姜凌寒气定神闲,仿佛这只是一件小事。
也是,姜凌寒没什么本事却身居高位,有人看不惯是情理之中。
可姜近安现下不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将精力拿来和姜凌寒作对,沈宁烟百思不得其解。
“我差点因为杀害荣王被定砍头大罪,就是他的目的。”姜凌寒耐心解释。“我能全身而退,就是他迫不及待杀了我的缘由。”
沈宁烟深吸一口气。
果然,姜凌寒比她想象中更为复杂。
可怕的是,他们早就如两根生长在一起的藤蔓,从陷入泥土的根开始,就交缠在了一起。
沈宁烟已经离不开姜凌寒了,她的身份乃至她的命,都是姜凌寒给的。
“你可有想过,皇上为何让安王一同前去扬城?明明在众人眼里,安王就是个傻子。他去扬城除了吃喝,还能做什么。”
既然二人聊到此处,姜凌寒索性点拨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