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互相看了半天,韩兆贵见没人说话,暗骂真是一群窝囊废,忍不住站起身。
“队长,我就想问问,这养鸡场到底还是不是我们韩屯的集体企业,我怎么听你念这些像是我们在给资本家打工。”
见有人挑头,平日里在队里干活偷奸耍滑的一伙人,也跟着嚷嚷起来。
“就是就是,旧社会地主老财家也没有这么看着人干活的啊。”
“这都谁定的规矩,我们到底是不是劳动人民啊,怎么像管犯人一样?”
有了声援,韩兆贵的心里有了底,越发的张狂起来,“是啊,谁给定的规矩出来给大伙说说,反正我是不信队长能给咱定这样的规矩。”
说完坐下来,神气活现的看着何平。
老队长沉着脸看着底下出言挑唆的几个人,不出他所料,就是平日里那几个偷奸耍滑的货。
老队长没说话,何平觉得自己有义务站出来替老队长分担一下火力,这资料可是自己写的,再说韩兆贵那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角他实在有点看不惯。
“哎,你们几个先坐下。”何平站起来朝那几个挑刺的人摆摆手说,然后说道:“我先说一下,这个养鸡场日常管理规定和奖惩制度是我编写的,至于我为什么写这个东西,我不说我想大伙也知道原因。刚才老队长给你留了个面子,既然你自己不要,那我替老队长说。”
说着话,何平用手指过去,“韩兆贵,你还有脸在这叨逼叨。”
“我问问你,死的那几只鸡你怎么赔?”
“凭什么我赔?”一听让他赔偿,韩兆贵立刻起来跳脚。
“鸡是不是在你值班时候死的?”
“管我什么事,那是黄皮子咬死的。”
“队里给的值班的工分你拿没拿?”
“就给两个工分你还想让我给你值一宿咋地?我不上工,你给我算工分?”
“那第二天你睡没睡到中午?队里是不是给你算得一个工?”
尽管韩兆贵百般狡辩,但事实胜于雄辩,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伙看韩兆贵的眼神都不对了,这就是典型的挖生产队的墙角。
连着跟韩兆贵一唱一和的那几个人也不吱声了,领头的都被问住了,他们还是再观察观察吧。
韩兆贵被问得哑口无言,何平也没管他,接着说道:“我写这个文件不是针对在座的某一位,而是为了保全咱们韩屯全体社员的共同利益。大伙想一想,今天是死了几只鸡,明天要是死几百只鸡几千只鸡呢?我们还是就也这么不了了之吗?
这养鸡场里不仅仅有我投的钱,也有大伙的一份啊,今天他犯点错赔点钱,明天他犯错赔点钱,最后养鸡场一毛不剩,大伙的钱都打了水漂,谁有好处?
我写这份文件不是为了处罚谁或者看着大伙干活,而是为了杜绝这种事情的再次发生,咱这个养鸡场是为了赚钱的,可不是为了亏钱的。我话就说到这,大伙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何平说完也没管众人的反应,直接坐下。
房间里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此时他脑子里响起BGM,全是梁家辉的那句,我话说完,谁赞成谁反对。
老队长见状脸上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好了,说也说的差不多了。举手表决吧,赞同这份文件的举手。”
老队长的手臂仿佛一面旗帜,众人纷纷举起手臂。
还是那句话,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