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厂子的规模还很小,在“三毛”故居边上稻田当中叫“天后宫”的寺院里,没有几台机器,进出厂子是只能容得下一辆自行车通过的田间小路。
据传两个人性格合不来,都想当老大。
后来公社又在边上开了造纸厂,就把阿伯抽去负责搞筹建。
筹建班子中有一个老干部,当过小公社时“乐家”公社的社长,都叫他乐社长。
传闻两个人又闹了矛盾。
干了一年多,正好逄上大队扩并,“碶头”和“烟墩”合并成立海丰大队。
他又调回来当大队书记。
跟着他在造纸厂当临时工的小女儿“阿毛”也回到了村里,负责放养她家买来不久的一只小水牛。
那时我家里也养了二头牛,还有几十只鸭。
俩人放牛时还时常在一块聊天,感觉只有小学文化的她好象蛮懂“事”。
阿伯在厂里管过事以后,眼界开阔了很多。
再一次当大队书记,他把精力重点化在农业之外的多种经营上。
先是买了一只比原来我们村子里要更大一点的运输船,取名“海丰二号”,做大运输业。
再是利用沿海贝壳资源,开了一家石灰厂。
当时农民、渔民手头有了点闲钱,开始大批造新房,石灰需求量增加,生意很好,买石灰要预定。
负责厂子的父亲每天忙得很晚。
原先队里一只近海涨网的小机帆船也改变了单一的涨网作业,做起了海蜇捕捞。
在契门口开起了海蜇加工厂,也允许村民批量优惠购买新鲜海蜇自己制作,作为副业收入。
记得父亲有一次把整船海蜇买来,用传统制法制作了大量的海蜇头、海蜇皮,装满了家里所有的瓶瓶罐罐,吃不完叫大哥到处去卖。
有一阵子还在海塗靠近海边养了一长排紫菜,收上来用原先凉晒蕃薯干的竹席晒干出售,那紫菜的味道也很地道。
还买了一些桃子和桔子的树苗,裁种在村口的坡地上。
专门请了公社的农技人员指导裁种。
正在他的威望如日中天的时候,传出了关于他和大队妇女主任的一些闲言碎语。
一开始伯母去公社里闹,因为没有证据没得结果。
阿伯开始不回家,住大队部。
伯母就去大队部吵闹。
后来他就干脆下到运输船上去,大队书记也不干了,说是让位给年轻人。
若干年以后,大队所有的财产都作价卖给个人。
村子里二户人家买下了二只运输船,召集自家兄弟亲戚当了船员,成了“个体船”,阿伯也上了岸。
他利用自己的人脉和门路在契门口造了一间小房子,开了一家卖杂货的小店,做起了小店主。
他是老干部、老模范,国家给他不低的劳保工资。
但一直到他临终都没离开那个小房子。
父亲在他过世后还在跟他比:“我年纪比他大一岁,还活着!”
不过,阿伯到最后还是留了一手:
他把寿坟选在父亲寿坟的正上手的山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