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我们几人,会不会太过冒险?”
“敌方不过二十人,足以应付。”
“万一还有更多人埋伏在暗处……”
什长沉默,道:“那现在此处守着,若有异动……再做打算。”
几人警惕地盯着那个方向,侧耳聆听,却没有听见任何响动。
越是安静得反常,几人便越觉得惶恐。就在他们精神绷至最紧时,突然,松子林的方向传来一声惨叫。
“啊——”
惨叫声只持续了半秒,随即戛然而止,好似被什么人硬生生地掐断。
什长等人大惊,立即转身回营,一边跑一边大喊:“敌袭!有敌袭!”
等他们跑走后,倒在地上人事不知的报信士兵立即爬了起来,悄悄地离开现场。
另一边,靠近松子林的地带,一个士兵拔出脚上的捕兽夹,愤愤大骂:
“杀千刀的,谁在干柴里面放这玩意儿。”
他旁边的士兵掏了掏发麻的耳朵,不悦地瞪他:“嚎得跟杀猪似的,等下万一有别的小队过来查探,你要怎么解释?”
“我以为被野兽咬了,哪知是捕兽夹……”
那个士兵亦有几分郁闷,他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士兵,若他早有准备,绝对不会因为被个捕兽夹夹住就大叫起来。可这捕兽夹出现得太突然,太过猝不及防,让他不由自主地叫出了声。
他的伙伴怕他的大叫引来其他人,立即捂住他的嘴。
这便是惨叫声的由来。
他们绝没有想到,刚才因为捕兽夹而发出的半秒惨叫,会给整只军/队带来怎样的麻烦。
……
吕布帐下先锋前军将军,官至典军校尉的侯成正躲在帐中悄咪咪地饮酒,突然,帐外传来数声“有敌袭”,即刻骚/动起来。
侯成一口酒险些喷出,他仓促地咽下,取了口大蒜嚼用,把酒瓶藏入箱中,扛着大刀掀开营帐。
“敌人在哪?”
“在松子林,已经往这边攻来!”
偷偷喝酒被人打断,侯成心中正窝着一团邪火,闻言,他举刀怒喝:“全员佩刀,备军出击,随我共击曹贼!”
侯军气势汹汹地冲到松子林,却没见到任何兵马。
唯有己方军队的四个小兵,和一众人大眼瞪着小眼。
“人呢?”
……
因为侯军安寨的地方不利于骑兵行动,所以他们把马匹都留在大本营。郑平等人窃走了其中最矫健的几匹,又鞭打其余烈马,使之在营中发狂,左奔右突,不但撞坏了几顶营帐,还踹翻了所有的炉灶。
等到吕布这支先锋队全部回来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乱七八糟的营帐与疯狂乱跑的马。
侯成顾不上揪出奸细与作乱之人,黑着脸吩咐士兵制服发狂的马匹,尽可能地减少损失。
翌日,曹操正在帐中接待李典的族兄李进,感谢他仗义出手,帮自家大将乐进甩开敌军的攻击。
正说到兴处,突然有报信兵疾奔到帐门口,大声道:
“报,侯成率军前来,正在阵前——”
他突然发现帐中有个不认识的人,立刻止了声响。
曹操摆了摆手:“无妨,继续说。”
竟是对李进毫无防备的模样。
李进颇感意外,还未多想,就听报信兵接着道:
“侯成带人在阵前叫骂,说,说……”
“说什么?”
“说我军不要脸,为了几匹马大费周折,使尽下作手段,是否穷得买不起马……”
曹操等人:……
“这侯成,当真是个憨货。”乐进斥骂一声,转向曹操,“主公,侯军嚣张至此,进请战,誓为主公击退侯军。”
“吕布另外几员大将所领的军队尚不知在何处,许在后头埋伏。我军只需静候,那侯成想骂,就任他骂吧。”曹操抚掌而笑,“他的这番叫骂,不过是气急败坏之下摆出的跳脚作态,丝毫不能动摇我军军心。”
坐在帐中的一人虽披坚带甲,却显着几分文士的仪态:“侯成必定吃了大亏。听他所言,似有人用计在他军队中行乱,还窃走了几匹马。”
另一个文士样貌,随意箕坐呈无骨之仪的人道:“公达所言极是,只是嘉不懂……这人既有本事扰乱侯成之军,何至于只偷走区区几匹马驹?”
李进听着二人的对话,同样将关注点放在“几匹马”上。
突然,他想起不久前某个人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你若有这份好意,不如回去把我那匹马驹背上……
李进的表情顿时变得古怪起来:“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