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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狂士楚歌(2 / 2)

他们这几天一直在族里暗中观察,根据“行动最积极”的几人圈定所有嫌疑者,把参与这两件事的人一网打尽。

若是只有招供的仆从,老者几人还能梗着脖子否认,一口咬定这些仆从被人收买了,在胡言乱语。

可连本该销毁的物证都落在他们手上,这时候再继续狡辩,根本没人会信。

老者心知自己这方已不战而败,决定孤注一掷,强行剥下对方县侯的身份,转嫁罪责。

但在他命人去把隐婆叫出来的时候,只得到对方已趁机逃跑的消息……

郑平以最快速度解决族中破事,把罪魁祸首与从犯收监,扭去县衙。

整一个县都是县侯的食邑之所,出了这等骇人听闻之事,县官不敢怠慢,根据汉律,加重了比法,严惩犯事者。

其中竟涉及了当任的族长之子。族长大怒,将参与谋划的儿子除名,以查审不利、家门不幸为由,引咎辞职,将族长之位腾出,让给另一个有义德的长辈。

处理完这一切,不管县中城卫与部曲怎样寻找,都没有找到涉事的隐婆。

一个没有根底的接生妇人避过了全县人,逃得无影无踪,好似人间蒸发了一般,这件事的本身让郑平生出些许异样感,嗅出一丝不同寻常之意。

他回到侯府,向韩氏询问有关隐婆的消息,韩氏只说,自己因为病发,这几天未曾顾及隐婆的事,还未见上面,不清楚那人是不是当年为她接生的那个隐婆。而对于当年的那个隐婆,她只记得对方沉默寡言,老实本分,不似会为了些许利益出卖主家的人。

郑平得不到更多讯息,只好暂时将这件事搁至一边,专心为郭氏侍疾。

郭氏将所有侍者支使出去,问郑平道:“衡儿此行归来,好似多了几分克制,可是狂疾痊愈了?”

“不敢与阿母相瞒。儿尚未痊愈,但经数月服药,确实有所好转。”

郭氏唤了医匠过来替郑平把脉,得到的结果与郑平所言相同。

医匠不由询问为郑平治疗狂疾的是哪个神医。郑平自然不会坦言是自己开的方,随口捏了个名号,又将药方取出给医匠看,得到“无毒害可长期服用”的定论后,送走了医匠。

在医匠口中得到准确断言,郭氏眉目间的愁绪散开些许。她让郑平坐近了些,仔细打量他的模样,长叹了口气。

“……瘦了。”

郑平生出一种直觉,郭氏原来想说的并不是这个。

“衡儿今后有何打算。”

又听郭氏状若闲聊地询问,郑平答道:

“四海将变,时也易移。若避世苦守,恐无出路。一朝天子一朝臣,衡自将前往许都,伴于天子左右。”

这几日他整理祢衡的旧籍,从中知晓原主的诸多想法与抱负。族中的事既然已经得到解决,等处理完后续,他也该启程返回许都。

然而郭氏听到他的回答,方才展开些许的柳眉再次绞紧。

“如今战火燎原,当属袁氏势力最强。汉祚式微,而天子年少,已成定势。你何必舍近求远,弃袁绍之所,而去投效一个赘阉遗丑?”

赘阉遗丑是对曹操出身的贬损。曹操之父乃是宦官养子,因为这个家世,许多正经士人总对他有所偏见。

郑平虽然与曹操不对付,但他与曹操的争锋与对方的出生无关。

“昔日汉高祖不过草莽无赖,韩王亦为游手好闲之徒。匡扶社稷者即为英雄,英雄何须问及出生?”

郭氏没有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似是风马牛不相及地说了一句:“前个月,我做了一梦,梦见衡儿为曹操所不容,辗转送去别处,最终……命丧于莽夫之手。”

郑平心中一动,抬眸凝视郭氏。

郭氏浑然不觉,神色间并未有丝毫探究之意。

“我心中大恸,醒来时,又听小人传言,说你惹了曹操,死于曹操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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