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有些惊讶曹操竟然选在这个时候发动,往刘备的方向看了一眼。
曹操猛地站起,身形摇晃片刻,大喊道:“取我的印章,去宫中请太医令。”
又对刘备等人勉强道,“府中混乱,恕不能再招待几位。”
刘备善解人意道:“司空保重。”
这种时候不好再问别的话,只能匆匆目送曹操离开。
刘备却通过刚才的只言片语知道曹操的二子,如今实质上的长子恐怕是不太好了。他知道留下恐有祸患,还可能被迁怒,随便找了个由头告辞,离开司空府。
等离开司空府,他才想到自己来拜见曹操的目的一个都没有完成。
刘备默然,告诫自己莫要操之过急。以曹操府上的变故,这几天恐怕有一番动荡,还是等这些事过去再说。
之后几天刘备一直在暗中等待司空府的消息,却不料曹操府上像是静止了一般,连着几天没有任何声讯。
不管是好转还是恶化,总归有个选项,没有声讯反而是最大的反常。
想到司空府已经连着两日没有探寻城中的名医,刘备心中有数,暗暗嗟叹。
刘备在之后的几日闭门不出,继续等候消息。然而又三日后,仆从传来的不是司空府的消息,而是车骑将军董承的拜访。
董承是董卓的旧部,奉天子归许的大功臣,颇得天子重用。
刘备与董承并无交情,在他看来董承拜访意味着无穷无尽的麻烦,因此让门房以病拒绝。
哪知不一会儿,门房又带着消息回来。
“车骑将军说……他只想见郎主一面,不会打扰郎主太久,而且此行乃私下之举,旁人无从得知。可若是郎主拒绝,他会继续在门口久侯,直到郎主愿意接见为止……介时是否被他人察觉,这就不得而知了。”
这明晃晃的威胁气得刘备皱眉,他虽然痛恨此等无赖行径,却也只能派人将对方迎入门,见招拆招。
他躺在床上装病。董承进来后,略作寒暄,见刘备作出一副病态,讥诮而笑。
“刘将军,我这有一物,包你百病全消。”
刘备来不及拒绝,一条玄色衣带被怼到他的面前。
刘备面不改色道:“董将军莫非想勒死备?”
董承桀桀一笑:“确实,勒死了就不会再生病了……但是刘将军,我怎么会舍得你死呢?”
这话颇有几分变态之意,刘备却依然无甚表情,好似董承说的不过是一句无聊的废话。
董承自觉无趣,挑开衣带外面的丝线,露出内衬。
“刘备接旨。”
刘备一惊,迅速从榻上翻身而起,及地而跪。
“诏书曰:朕受兹明命,逢四海辐裂之时……曹操本宦官之后,占一时之利,得以一土……本以为其忠心赫赫,
明德匡正,未想竟包藏狼子之意,意犯天颜……”
刘备越听越冷汗涔涔,接下来又听见夸赞有识之士的话,要求汉之忠臣一清君侧。
他虽然不愿臣服曹操,但也知道曹操的势力与日俱增,本人又极为难缠,不可轻易撼动。
诏书未必是天子所出,可诏书上确实盖着天子的印痕……
刘备内心斗争了许久,终究做出了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