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泽和丫环们皆跪倒在地,垂了头,不敢出声。
“你们寻的那个大夫说月儿没事吗?”冷烈又问。
没有人应声。
“说话啊!”冷烈又大吼一声。
春泽只好硬着头皮回话。“是的,老爷,那大夫说二小姐没事。”
“这叫没事吗?”冷烈几乎要疯了。明眼人一见凝月就是有问题的。
“难道是摔了头?”冷烈忙按着怀里一个劲折腾的凝月,扳着她的头用手抚摸着,仔细看着。可没有什么问题啊!头上没有伤,连个包也没有。只好又问:“二小姐什么时候摔的?”
“大概有三天了吧!”春泽道。
“究竟多少日子?”冷烈无法再冷静,说话就用吼。
“这……”春泽吞吐着。
有记性好的丫头忙回:“老爷,是三天了。”
“那二小姐当时头上没有包?没有硬伤?”冷烈又问,边吩咐一声:“快去再寻个好大夫来,替二小姐看看!”
有人应了声,立即站起来走了,其实更叫躲了。
曾未见老爷如此火大,即使大公子出事,夫人出事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大声的吼叫,只是隐忍着,压抑着,说话感觉没有力气一般。可此时却像换了个人,不停的喊着说话。吓的这些下人们哪个敢守着他,借个机会立即开溜。
“没有,二小姐只是昏迷了一日,第二日便醒了。当时就寻了大夫,大夫说……说没事。”又有丫头馨儿回话,这里也是她胆子最大,所以才派了她来柴房每日里给凝月送饭,送菜。若换了别人,怕早被二小姐给打出来了。这个馨儿身上有些功夫,手上也有些力气,任凭凝月再闹,她手一抓,什么也就不成问题了。
“你们看,这样的二小姐叫没事吗?”冷烈火气越来越大。
“我们……我们只是见二小姐醒了吃喝都没问题,也没多留意。老爷怎么吩咐的,我们怎么做!”馨儿回答。
冷烈猛的一哆嗦,‘是啊!我是怎么吩咐的?我吩咐只要送口吃的给凝月,其他的任她死活不理。下人听着当然照办,所以她即使有问题,不影响吃喝就叫没问题啊!哪个有心思再多看她一眼。’
抱紧凝月又是放声的哭。“月儿啊!是爹害了你!”
寻了大夫来,一个个的摇头,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可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凝月不是没问题,而是失了神,也许是摔了一下才会这样的。这事医不得,任哪个名医怕也是医不得的。
冷烈肠子都悔青了,当听到镇上最有名的大夫讲出这个定论之后,眼前一黑,直接栽倒在地上。
事情发生的那天是六月二十四,那一天儿子没了。接着不出几日夫人疯了,也是如凝月一般先是呆呆的,不说不动。然后就是儿子的诈尸,闹的满城风雨,幸好了了心愿,他走了,不再闹。可那一天夫人却狂了,乱打乱闹。接着就是将女儿关在柴房里,女儿也是疯了一样的乱喊乱叫。不理,想着她就那么安安静静的消失的好。不是不恨她,恨她起事害死了儿子,影响了夫人,破坏了这个原本完美幸福的家。
可如今见女儿这般,心里怎么就这么痛呢?痛地自己都没有活下去的念想了。
为谁活着?为了两个发疯的女人,还是为了那个未长大,还不懂事的小女儿,还是为了这些院中的下人,还是为了那些糊口的生意……一瞬间皆想放下,想就此死了吧!眼前就没了这么多烦恼却又无法解决的问题。真的,不是自己努力就可以解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