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竑当先骑马迎了过来,显得有些谨慎,远远的便喝问道:“将军是哪支军队的,从哪里来。”他这句话问完,对方纷纷下马,后面一个军士匆匆跑到他面前挥手道:“林副将,是我!”
林竑仔细一看,这才认出来对方是孙获全,也急忙下马,一把拉住了他道:“哎呀孙将军啊!我父亲听说了嘉庸关的事情,刚刚还正惦念你呢!”
孙获全道:“我有重要军情要跟你父亲说!这几位都是我的证人,请准许他们一起去见林老将军。”
“好好,快来!”林竑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看到了梅月雪、辜停云和岳临三人,脸上露出了宽心的微笑,赶忙让他们进来。
于是众人提着绑好的刘将军跟着孙获全一起去见林老将军。
临时的大帐中,林老将军手中正拿着一张信笺,仔细凝眉思索着,忽听外面脚步声响,进来一大帮人。
林竑上前禀报:“父亲,嘉庸关守城的孙将军来了。”
林老将军立刻来了精神,看看孙获全,余光又扫到他身边的众人,当即心下了然,此刻也不便过多寒暄,他赶忙问孙获全道:“孙将军,前面传来战报,说嘉庸关昨夜便已失守,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获全道:“是我失察了,有人联合栾丞相勾结夷人,煽动边关士兵造反,是叛贼大开嘉庸关迎接夷人进来,嘉庸关这才不声不响便被攻破啊,我所说句句属实,这几位英雄都是江湖义士,跟我们萍水相逢,帮我抓到了证人,昨天晚上他们也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他原是要拉拢我归顺,我不答应,便要杀了我。”
刘将军早已被推到了人前,他只穿着一身中衣,口中被塞了布条,手脚也被大家用马鞭捆了,倒在林老将军面前,浑身上下瑟瑟发抖。
林竑扯掉他口中的布条,喝问道:“是不是栾丞相勾结的夷人,煽动边关将士造反?”
刘将军战战兢兢,犹豫了一下,咬牙道:“他胡说,这些人都在胡说。的确是有人反叛开了嘉庸关引夷人入关,但却不是我,是孙获全!”
孙获全向来老实,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辩驳的话来,急得脸色通红,指着刘将军骂道:“你信口雌黄!”随即又跪倒在林将军面前磕了个头,再抬起头时,已是泣涕涟涟,哽咽不能自已。
“师父啊,徒儿未曾有一日忘记过师父的教导,也未曾有一日忘过孙家的家训,师父啊,孩儿没有勾结叛贼谋反……可是……可是孩儿只有这些义士做人证了,师父若是不信,徒儿……徒儿也没有办法了!”
他哭得呜呜咽咽,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嘉庸关失守,他心痛懊悔,自觉愧对皇上的托付,如今又被扣上叛贼的冤名,一时间心里的悲痛就全被激发了出来。
林将军看了一眼梅月雪,见他紧紧盯着刘将军,孰是孰非,已经毫无疑义了。
他连忙搀起孙获全,说道:“孩子,你放心。”
转头又盯着刘将军咬牙切齿地道:“刘将军应该知道林某是出了名儿的只认国法不认亲,今天……今天若非是……”他原想说“若非是太子在场作证”,但想着他的身份还得藏着,于是改口道:“若非是有这么多的江湖侠士作证,今日还真是要被你这狗贼骗了!”
他心里是恨毒了刘将军,一把抓住了他,掐住了他的脖子,红着眼睛通斥道:“狗贼,王八蛋!你这个王八蛋!你放夷人入关,你要毁了这么多人的家,你还杀我们自己人,你还想骗我,还想诬蔑获全,你这狗贼,你这心里,还有没有半点良知!”
他骂完一脚踹在刘将军胸口,刘将军被踹的口吐鲜血,林竑从没见过父亲发过这么大的火,往常生气只是沉着脸,从未有像今日一般破口大骂过,可见这次是气到极致了。
林竑赶忙安慰他:“父亲消消气,别为这样的人气坏了自己,咱们先把他扣下,看好了。父亲,兹事体大,咱们现在要做的事还有很多。父亲,那现在看来,那封信的可靠性,是不是又加大了,孩儿觉得应该按照他说的做,您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