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址——”莫思文冷冷地重复着,语气中还有显而易见的不耐烦。
顾子语不敢造次了,连忙低头看了一眼杯子上印的店名,迅速报给莫思文。
莫思文一听完就直接挂断了。
顾子语对着嘟嘟响的手机茫然发愣,为什么总是事与愿违,她不想再和莫思文扯上牵连,却每一件事都有他参与的痕迹。
发呆的空档里,莫思文已经赶过来了。
他在门口张望了一眼,随即就发现了顾子语。
在她对面坐下,莫思文伸手招来服务员,“服务员,再来一杯。”
顾子语可没有和他一起喝咖啡的打算,这副画面看起来也太有情调了。
“不是还要上班吗,付了钱赶紧走吧。”
莫思文恨恨地瞥了她一眼,又是那种瞥白眼狼的眼神,不爽地问:“就你昨晚没睡?”
“......”顾子语无话可说了。
行,喝喝喝,不就是一杯咖啡吗,她还不相信能喝成流水席那么久。
但她显然低估了莫思文能无耻到什么程度,咖啡送过来后,他竟然又问服务员:“你们这儿有什么招牌的点心,推荐一下。”
服务员满怀热情的推荐了五六种,莫思文全要了。
顾子语心里默默的鄙视他这副暴发户附体的样子,嘴上却不敢发表任何意见,不然她都能猜到莫思文会怎么回呛她:“我还没吃早饭呢。”
吃吃吃,让他吃,吃完了看他还要干嘛。
没等几分钟,点心送上来了。
莫思文夹起了一个叉烧包慢慢地品味着。
顾子语佯装心无旁骛地喝咖啡,不去看他一眼。
莫思文吃完一个后,才问顾子语:“你不吃?”
“......”顾子语想说:我不饿,不吃.....
但话还没出口,莫思文又说话了,“我先讲清楚,这顿饭AA制,不管你吃得多吃得少,你都要付一半的钱。”
顾子语以泪流满面的心情抢过来两碟:“我吃!”
不吃就亏大了......
莫思文偷偷抿了下嘴角,早就说过她不是他的对手。
专心吃早餐。
在莫思文还要讲究细嚼慢咽的气质的就餐方式中,一顿早餐以耗时三十五分半宣告结束。
莫思文叫服务员买单的时候同时交代,“麻烦给我一张纸和一支笔。”
顾子语大概能猜到他什么用意。
果然,莫思文让她把早餐的钱写张欠条给他。
顾子语别无他法,只能照办。
她敢打赌,如果她不肯写,莫思文肯定能把她扔在这儿。
她倒不怕被店家扣在这里洗杯子刷碟子,这样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摆脱莫思文,但依莫思文的风格,一定不会让她当个清净的洗碗工。
她忍,她写......
莫思文把欠条收起来,潇洒的起身。
顾子语则丝毫不讲究形象的跟在他身后,沉重地债务压弯了她的腰,照这个趋势下去,她觉得她可能会半身不遂,因为经济问题导致的身体残疾。
一路走,顾子语一路后悔,她为什么要跑到这里来喝咖啡,超市里明明也有速溶咖啡的......
身份不同的人,追求的档次也不一样。
比如莫思文和顾子语,后者正在哀叹这里的咖啡太贵了,前者却嫌弃地说:“这一家的咖啡味道太差了,从今天开始,我的咖啡由你煮。”
“我已经身兼两职了。”顾子语要争取自己的人权。
但身为老板的莫思文是不会跟她讲理的,“像你这么聪明的人,身兼数职也是没有问题的。”
顾子语就知道这个活儿她是推不掉的了,那么,请问煮咖啡可以加工资吗?
莫思文早已洞穿了她的企图,趁她还在酝酿怎么开口的时候就率先说:“你刚刚才签了劳动合同,应该还记得你的工作是责任制。”
言下之意就是:你做的都是你分内的事,做牛做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是你的本职工作,不要谈条件,更不要想加工资。
顾子语两行清泪默默流在心底,她签的果然是卖身契。
心情超级沮丧的回到公司。
莫思文进办公室后的第一件事竟然是把顾子语刚写的欠条锁进保险箱里。
顾子语目瞪口呆地看着他,心里有千万匹什么马在奔腾:你要不要这么小题大做的!
莫思文放好东西后见她以一种悲愤的表情石化在那里,心情极好的继续差使她,“你去我家把咖啡机搬过来,香江国际那边那台。”
“......公司里不是有咖啡机?”顾子语反弹得越来越厉害了。
莫思文要的就是这样效果。
越乱越容易露出马脚,她要跟没事儿人似的就该他心里不舒服了。
一脸“你哪有那么多废话”的表情,莫思文不耐烦地说:“让你搬就搬!”
顾子语深深的呼吸一口气,淡定,淡定,她要往这种境界努力——任凭莫思文虐她千百遍,她仍待莫思文如初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