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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鹏最后一次，回头看看了那间小房子。
小门小窗，矮桌矮墙，阿嗲和阿婆在这里过了大半辈子，每一块墙粉皮里，都是庄鹏留恋的气息。
“鹏鹏！”
阿婆看向他，双眼中流出血痕。
“住在我心里孤独的……孤独的海怪……”
躺在地上的阿嗲，双眼紧闭，然而嘴里忽然唱起了歌。
是庄鹏之前唱过的秦皇岛。
这处心景的逻辑彻底崩坏了，潜意识的狂躁使得与当下情景不相符的信息都乱入了进来。
庄鹏转身，沿着进来时的楼道原路的返回，一边走，一边身形变得越来越淡。
陈阿嗲的匣子又响。
昆曲——《牡丹亭·游园》
【皂罗袍】【好姐姐】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
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良辰美景奈何天，
赏心乐事谁家院?
朝飞暮卷，云霞翠轩。
雨丝风片，烟波画船。
锦屏人忒看得这韶光贱……”
一曲未终，庄鹏乍醒，游园之后，便是惊梦。
回到凯瑟微城的主母寝殿。
五六分钟的样子，庄鹏吸完了烟，把剩下的烟蒂捏在食指与大拇指之间，轻轻一弹，原本就是幻景的海绵质小圆柱体化作了幽蓝色的薄烟，又在片刻间消散无踪。
银龙再次深呼吸，感觉自己好了一些。
“戴尔卓拉。”他抬起头，看着母龙，扯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我没事了。”
“没事就好。”戴尔卓拉四肢着地，走过来，用自己的脖颈蹭了蹭庄鹏的脸颊。
和很多动物差不多，这样的动作在真龙之间也是代表亲昵和安慰的。
庄鹏有点想哭，不过抽动了两下鼻子以后，还是止住了。
“谢谢。”
他也反过来蹭了蹭戴尔卓拉。
“卡尔玛大人，戴尔卓拉女士。”在旁边站了许久的索拉丁忽然出声。
“嗯?”庄鹏在鼻子里挤出鼻音，示意询问灰矮人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我和伊尼尔，就先行告退了。”
灰矮人老头挤眉弄眼，一副卑躬屈膝的样子，弯腰行礼。
“这矬子还挺有眼力见的。”庄鹏挑了挑眉毛，暗暗想到。
“去吧！”他挥了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