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有些脏乱,很多凌乱的泥脚印散布在石质地板和名贵的羊毛红地毯上,一些桌椅被碰倒,然而没有人扶起来,甚至还有一个大玻璃瓶掉在地面上,摔的粉碎,里面插着的鲜花散落了一地。
阿尔卡彭坐在办公桌里,叼着一只雪茄烟,吞云吐雾。
只不过,他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享受雪茄,反倒是怒目圆睁,面色狰狞,口歪眼斜,更像是在吃仇人的肉。
他现在心里确实恨不得把珊娜萨公会一口吃了。
他的办公室之所以会变成这副屌样,是因为珊娜萨的人刚刚来他这里收走了每个月的“例钱”——满满一大箱的金币,而且拿了他的钱还算不打紧的,更可恨的是这帮王八蛋用各种看起来就很浮夸的假动作,专门把他的办公室整的乱七八糟,这可不只是在糟蹋东西,更是在光明正大、大摇大摆的打阿尔·卡彭的脸。
他已经表现出了极端的顺从和忍让,每个月不曾少交过一分钱给珊娜萨,珊娜萨公会每次派人来,他也是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结果珊娜萨不止不放松打压他的力度,反而变本加厉。
珊娜萨对地虎帮的欺压已经在道上流传了出去,现在整个黑道都在盛传——珊娜萨马上就要对地虎帮动手了,他们不过是在等一个借口,一个不需要那么名正言顺的借口。
譬如阿尔·卡彭拒交保护费、阿尔·卡彭对珊娜萨的人不恭敬,只要有这么一点无关紧要的理由,珊娜萨就能光明正大的对地虎帮重拳出击。这虽然很不讲道理也很奇怪,但这就是黑帮微妙的生存之道。
阿尔·卡彭长吸一口雪茄,慢慢的体会着烟草的苦涩味道,久久没有吐出,各方面来讲都显得忧郁阴沉。
假如珊娜萨真的想对地虎帮动手,那么再卑微恭敬的应对也迟早会被挑出错来,他现在已经一步步的被深水城官方、地下的狗头人神秘强者、珊娜萨公会三边带来的经济压力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万一珊娜萨真的打过来,他连想细软跑都没有足够的细软可带。
阿尔·卡彭不敢轻举妄动,他不敢动用他在深水城官僚里的的关系网去请官方出面帮他解围,因为他不知道迫害他的决定到底是珊娜萨哪个级别的人下达的,假如这是“珊娜萨女士”本人的意思,那他的那些关系网根本一点用处都不会有,说到和官方关系好的黑帮,在深水城珊娜萨是首屈一指,最强连之一都没有。假如阿尔·卡彭贸然去请官方出面,只会给珊娜萨落下开战的口实,到时候珊娜萨不费吹灰之力就能碾死他。
同样的,卡彭之前也不敢把这个情况告诉下水道的神秘狗头人强者,假如那强者不能和珊娜萨掰手腕(很大概率),那他很有可能弃卒保车,把卡彭这个掌握了他很多信息但是又保不住的手下先手杀了。而假如那强者能和珊娜萨掰手腕(很小概率),那两强开战以后,所谓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卡彭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到战争结束的那天。
所以之前,他是左右为难,右左为难。
然而今天,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以暴躁易怒出名的卡彭已经装了很久的乖孩子,他现在是真的想咬人了。
死就死吧,反正迟早也是死,不如搏一搏。
卡彭站起身,走到了办公室的门口。
“你们两个,跟我来。”
他对两个看门的马仔说道。
“老大,咱去哪啊?”小弟一边弯腰鞠躬,一边挤眉弄眼的问道。
“去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