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凤眸微眯,“你贵为九五之尊,母后哪敢教诲你。”
晋文帝心里咯噔一下,这哪是要教诲,这是要教训啊。
“母后是要折煞儿子吗?这些年若是没有母后在旁提点,儿子不知闹出多少笑话了!”
态度尚可,太后的脸色稍稍顺了些,“你此话可是发自肺腑?难道不是怪我老婆子整日插手你的朝事?”
晋文帝额头浸出冷汗,坐在床上就坐拱手状,“母后,您老人家有话直说,就别这么钝刀子割儿臣了。”
“哀家也没有什么话要说,只是想提醒提醒你,你九岁就登基了。你父皇固然仙去得早,但你一出生就定下太子之位。你如今快上半百的岁数,与其日日与哀家诉苦劳累,不如早些把太子定下,培养太子的同时,太子也能帮你分担国事,一举两得的事,何乐而不为?”
晋文帝这下倒是没立即回话,只是长长叹口气,“儿子何尝不想!只是这些孩子,一个个都太稚嫩,儿子实在不知从何下手。”
太后冷笑,“稚嫩?你十个儿子八个过了弱冠,随便拎一个出来,只怕也比个九岁小儿好教吧?哀家看你是不想放权而已。”
晋文帝都快哭了,“母后,你这就把儿子冤枉惨了!儿子能出生就当太子,九岁就登基,全靠母后您铁拳手腕、母族强大,替儿子顶起了一片天啊。您再瞧瞧儿子的这些儿子,儿子也曾对老大抱过希望,甚至花过不少心血培育他,可他年纪越大越不像话,如今闹得南宫氏的颜面荡然无存;老二仁厚却身有残疾,且生母卑贱,服不得众;老三呢,看似沉稳,实则爱钻营旁道,朕只看他能否走回正途;老四……那就是个来时间问父母讨债的鬼;老五老六都是富贵命,儿子就是把皇位盖到他们头上,他们怕还不愿意操累!其他几个尚年幼,您叫儿子怎么选?江山社稷,重于泰山,不是随便拉个肩膀就能扛得住的。”
“你数了这么多儿子,独独把老七漏掉是何意?”
晋文帝露出一个又憨又诡的咧笑,只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