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梁面带微笑,伸手抽了张天君背后的荆条朝他脸上抽了几下,但见张天君面上鲜血横流,面皮尽破;张天君面色不变道:“多谢主公赐打。为表诚意,赤练堂上下今日死忠主公,另奉上精心炼成不败兵二百余人。”
朱梁道早听说过常玉山炼不败兵的事情,耳闻不败兵的威力:刀枪不入,水火不侵,一往如前,令下之后只知厮杀且所向披靡,是为不败。这等战奴无论正邪,收入囊中便是如虎添翼,恰是自己所需转言道:“尔等全切记住,当今天下我才是真主。”众人齐声称是,张天君见朱梁面色稍缓,才敢起身站立,赔笑待在一旁。
诸葛宇见朱梁处理完毕悄声提醒道:“昨夜大胜常匪,主公当去兵营。”朱梁明白诸葛宇意思——昨夜仓皇出走,且不仅打了胜仗,还灭了常玉山,将士欢喜回营却发现主帅不见了,此时若不前去安抚,必生兵变,不作答径直往大营去了。
一进大营见将士们散漫无边,在演练场做了赌局,此刻正大小猜的痛快。朱梁面色难看,程方上前掀了桌子,引得一片叫骂,程方大喝一声道:“主帅回营,尔等还不起身列队。”
人群中有人叫喊:“什么狗屁主帅?老子们在外拼命,他却加了尾巴逃。”引起一片附和之声,朱梁面色更加难看,知道自己出逃之事传遍军中,一时间也没了主意。诸葛宇平日急智,此刻也想不出法子救急,众人难以出口只听着兵士叫骂。军士一众乱哄哄的骂,见主帅不敢声张,只把平日里受的气当做火一同发了出来,骂了个痛快。
张天君低头想了想,心生一计上前叫道:“诸位将士稍安勿躁。”连喊了三声才静了下来,他大声道:“主公昨夜并非出逃,乃是被奸人暗算了!”
此语一出,引得众军士议论纷纷,张天君也不打断,等待议论声渐小复张口道:“昨夜有一人在外摆了法坛,法坛之上放着草人,草人之上贴着主公的生辰八字。有一个妖人做法对草人叫主公的名字,这是南疆勾魂之法,被叫了名字的人神志不清,直往法坛处去,主公就是中了法术才离城的。”
张天君开口一说,真相似是而非,倒也安抚住不少人的疑虑,朱梁见他解了围,面露赞许之色。陆云韬、朱大勇、程方三人知道事情真相,猜想他要拿自己人出来解围,顿时心生鄙夷,一脸不屑。
就听下面有军士喊道道:“你说被人算计就是被人算计?凭什么要我们信你!”军士们刚刚被稳住的情绪,再次被煽动,叫骂之声再次想了起来。
张天君面色一沉,对五毒长老道:“唤度厄过来。”
五毒长老面色一紧,猜到了张天君的心思——推度厄出来安抚军心,一来为朱梁解围,二来换取朱梁信任从此可在朱梁军中站稳脚跟,但度厄与他都是赤练堂尊贵身份,难免兔死狐悲颤声道:“堂主三思。”
张天君不理,五毒长老长叹一声,转身下去,将度厄叫了上来。度厄原本在帐外,不明所以被五毒长老拉进去,追问原由再三,五毒长老恐自己口中说出真相惹来度厄不满,推说堂主吩咐,自己也是不知情。
见了度厄上来,张天君把他拉到一边悄声问道:“长老,今日我有一事问你,你可要如实答我。”
度厄道:“堂主尽管问,属下必然据实禀报。”
张天君道:“你和赤练堂孰轻孰重?”
度厄楞了一下,看着沸腾的军营,心中涌出不祥之意,他想了向开口道:“属下焉能与赤练堂相提并论?”
张天君道:“烦请长老多担待。”说完微微欠身算是行礼,转身回到前面对满营军士道:“便是这妖人!用邪术害主公。把他吊起来狠狠的打。”
早有人冲上去,把度厄头陀手脚绑住,合力将他吊了起来;张天君又明两名赤练堂弟子手持水火棍抽打,打了三百下方才停手,便是度厄肉身强健,这三百棍打下去也是被打的奄奄一息,险些丧命。军师一众仍然觉得不解恨,要接着打被程方喝住,张天君趁机下令将度厄吊在营中思维惩罚,满营军士方才散去。
朱梁在营中一言不发,一众人回了帅府,入大厅坐定;唯有张天君不坐,一旁小心侍奉,朱梁承他解围之情,对其投诚表现也算满意,面露赞许之色,出言道:“堂主一路波折劳顿,所幸能倒得汴梁城,辛苦之至。”
张天君品味话中意味,知朱梁所指弃暗投诚之事,谦声道:“能为为主公效犬马之劳,属下荣幸之至。”当下两人言归于好,对于往事止口不提。
是夜,度厄头陀被放了下来,随即被五毒长老差人抬进了军帐。油灯昏黄,五毒长老费力查看度厄头陀的伤势,不忍长叹,度厄奄奄一息,气若游丝。命人取了药葫芦,倒出两个药丸,把嘴巴撬开喂他吃了下去。
只听度厄惨叫一声:“痛杀我也。”醒了过来。
五毒长老道:“长老蒙羞了。”
度厄道:“既是堂主主张,此事不必再提。”
五毒长老道:“堂主有话要我告知你。”
度厄道:“但说无妨。”
五毒长老道:“堂主说,朱梁得了天下之时,便是赤练堂名垂青史之日;赤练堂上下人人都会记住你今日所受苦难,也记住你今日立下功劳!”
度厄头陀双拳紧握道:“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一时方能争一世!”说完他脑中浮现出朱梁的脸面,恨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