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浩,你说咱,刚刚是不是很威风?”钱六闭着眼睛问道。
孙浩赔笑道:“千户威武,千户一出手,就将那两个狗屁侯爷镇住了。”
钱六睁开眼,看向孙浩,然后眯着眼睛道:“那是自然,咱是谁,如今这大明的侯爷多如狗,可东厂掌刑千户能有几个。”
说完,伸出手拍了拍孙浩的肩膀,接着道:“跟着咱,你小子吃不亏。”
孙浩矮了一下腰身,连连赔笑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有千户撑腰,卑职现在连走路都觉得特别神气,有那么一股,祖坟上冒青烟的感觉。”
“你这泼皮,当真是不学无术,那是祖坟上冒青烟么?”钱六笑骂道。
“千户教训的是,卑职确实是不学无术,但是千户对卑职的恩情,犹如再生父母一般,此生定为千户尽忠。”孙浩连表忠心。
“掌嘴。”钱六突然厉声道。
“啊?”孙浩不解,但是不敢不听,便用力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脸颊瞬间红肿。
钱六这才满意道:“你可不是为咱尽忠,你是为干爹尽忠,为咱皇上尽忠,可是记住了。”
“卑职记下了,是为干爹,不对,是为……是为皇上尽忠。”孙浩咧着嘴道。
“这才对喽。”钱六复又闭目养神。
钱六的马车前面,总督张经没有乘坐来时的轿子,而是换上了一匹安平侯柳珣下属让出来的高头大马,与柳珣一道前行。
“部堂,这仇鸾真是欺人太甚,我定要向皇上参他一本。”柳珣仍是愤恨不已。
张经却淡然一笑,看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笑道:“侯爷,何必动怒,此次皇上派咸宁侯和毛汝厉负责征讨安南一事,可是这仗怎么打,最后,还是要我们拿主意的。”
“咸宁侯人虽然是张狂了些,但是却不傻,暂且忍耐,等那毛汝厉到了再说。”张经接着道。
柳珣却是冷“哼”一声,沉声道:“部堂,此次大藤峡之乱,只怕与那莫登庸脱不了干系,我已经命人去详细探查了。”
“只不过是些跳梁小丑罢了,侯公丁一死,莫登庸就再也掀不起风浪,暂且等待,一切都等毛汝厉到了再做商讨。”张经仍是风轻云淡。
柳珣见他如此,便也放弃与他继续探讨,回首看了一眼身后不远处的马车,放低声音,对着张经道:“部堂,这东厂的番子此时出现,怕不是有什么好事。”
张经仍是淡然道:“无妨,我自行的端正,即便是这锦衣卫和东厂的人,齐聚两广,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别忘了,这两广乃是咱们的地界。”
“不过,该防的自然也不能不防,回头找几个机灵点的人,盯着他们,不要让他们看见不该看的东西。”张经又吩咐道。
柳珣点头称是,便唤过一旁的柳升,吩咐下去。
一行人等,便到了总督衙门,待众人落座之后,张经这才问道:“钱千户,不知可有什么事情需要本官帮忙?”
钱六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借船。”
“借船,不知钱千户打算做什么?”张经疑惑问道。
钱六笑道:“此事无可奉告,还请总督见谅。”
张经思虑片刻,摇头道:“只怕让钱千户失望了,这船,借不得。”
钱六见张经不肯借船,还未开口,一旁站着的孙浩便阴沉道:“咱们乃是为皇上办事,张总督可不要坏了皇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