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鹏皱了皱眉头:“莫非凌兄,被老虎欺负了?”
凌草愁眉苦脸道:“说来惭愧,何止是被欺负了,简直是要被羞辱的无地自容。”
张鹏来了兴趣,问道:“凌兄,附近可有酒家?”
凌草手臂往家中指了指,道:“何需去那酒家,凌某家中便有好酒好菜。”
“那还等什么,凌兄,请吧。”张鹏率先迈步又回了凌家。
凌草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想了想,没想明白,便苦笑一声,跟在张鹏身后,返回屋子,叫下人弄上一桌好菜,二人便胡吃海喝,聊在了一起。
那边,陆良追了出去,终于在一处街道旁,截住了凌芝。
自有路人认识这个广州城有名的“卖剩蔗”,想不到今日竟然哭了,俱是围观起来。
陆良看着眼泪汪汪的凌芝,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外面有那好事之人起哄道:“呦呵,九小姐竟然哭了,大家伙快来看啊,卖剩蔗竟然哭了。”
这好事之人一喊,引得更多人围了过来,将道路堵的水泄不通。
陆良眉头紧皱,只好低声劝道:“我不是要走,再说我是要去打仗,你一个姑娘,跟着不方便。”
凌芝也不听他说话,只是呜呜大哭。
陆良不太习惯哄女孩子,但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终于忍耐不住,高声喝道:“锦衣卫查案,闲人闪避。”
他的话语一出,不但没能震慑住围观的百姓,反而更引起一阵轰堂大笑。
“他说他是锦衣卫,快来看啊,锦衣卫把凌家的野丫头弄哭了,今天,不能让他走。”外面有人喊道。
人群有些骚动,将围着二人的包围圈又缩小了一些。
凌芝抹了抹眼泪,直勾勾看着陆良哽咽道:“那你带不带我去?”
陆良只好暂时安慰她道:“好,好,带你一起去。”
凌芝伸出右手,小手指单独竖了起来。
陆良只好也伸出右手的小手指与她的手指勾在一起,然后两根大拇指又互相盖了章。
凌芝这才心满意足,然后看着周围的人,凶巴巴大吼了一声:“都看什么看,没看见姑奶奶在和自己男人说话,再看,斩你们一只手。”
围观的人轰然散开,但仍有那好事的人,站在远处大喊道:“大家伙听见没有,凌家的野丫头有男人了,卖剩蔗,不剩啦……有男人要咯……”
那些往日里饱受凌芝“欺负”的街坊邻居,奔走相告,没出半个时辰,竟传遍了全城。
陆良和凌芝肩并着肩,走在路上,竟似乎听到好几处街道都燃放起了鞭炮,不禁哭笑不得:“那些人怎么这么开心,都放上鞭炮了。”
“要你管,人家过年高兴还不行!”凌芝小脸脏兮兮的,没好气回道。
陆良苦笑,二人又是沉默,又走了两条街道,陆良总感觉走到哪里都有人关注,即使自己瞪眼看去,那些人虽然假装在做事,但仍是偷偷观察他们,然后窃窃私语。
实在受不了这个古怪的气氛,陆良便开口道:“咱们回去吧。”
“回哪里?”凌芝茫然不解。
“回你家啊。”陆良笑道。
凌芝一瘪嘴:“我不回家,你又想骗我。”
陆良道:“不骗你,我总得回去拿东西吧,再说你现在脏兮兮的,跟在我身边,不是很丢我的人。”
“你才脏兮兮的。”凌芝将手背上的鼻涕悄悄在衣服上抹了抹,然后轻“哼”一声,昂首阔步,朝着凌家走去。
陆良其实偷偷看到了她的动作,但没说破,跟了上去。
夕阳下,两个年轻人的影子,被拉的好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