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夫人眼中带着焦急,但听到俞大猷的宽慰,稍解焦躁。
“既然贼寇要钱,咱们就送去银子,我倒要看看是什么贼寇这么胆大包天,敢劫掠我大明百姓。”俞大猷将手中的长剑入鞘,斩钉截铁道。
如意夫人俏脸看着他,问道:“要奴家做些什么?”
俞大猷想了想,问道:“余家还有多少人手,可供驱使?”
如意夫人道:“一时之间,倒是能抽调出三十个人来。”
“那就麻烦夫人,将这三十人全都叫到此处来。”俞大猷道。
“送来这里?”如意夫人有些不理解俞大猷的用意。
“不错,我要练兵。”俞大猷目光炯炯。
如意夫人亦是洒脱利落,毫不犹豫的转身就去安排人手。
事发突然,陆良一时也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好在俞大猷久经沙场,且颇有谋略,迅速想好了对策。
等到如意夫人将这三十多个余家的家仆,以及部分余家的护卫,都送到别院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
点起火把,火光下,俞大猷身姿挺拔,看着这些余府的青壮汉子,大声道:“想必夫人已经将事情都告诉你们了,事情紧急,我也不多说了,今夜至明日中午,我将操练你们。虽然此行,不一定会有厮杀,但是,稳妥起见,还是要学习一下战阵,如果有人贪生怕死,现在可以站出来。”
俞大猷等了五息,见没人站出来,又接道:“好,既然没人贪生怕死,既入俞某帐下听令,便要遵守军令,如有人敢违令,莫怪俞某手下无情。”
别院内,俞大猷老练的将这三十人按照明军惯用的三才阵划分出来,又选了几个悍不畏死的队正出来,给众人配以长枪短刀,训练成军。
漆黑的夜里,这处余家私宅内,喊杀声冲天,如意夫人的目光带着爱慕,跟随着俞大猷的身影不断移动。
俞大猷一边纠正余府家丁的错误,一边又与陆良和张鹏探讨,如何防御、破敌。
一夜转瞬即逝,众人皆是大汗淋漓,虽说不能做到上阵杀敌,但是起码已经可以做到法令严明,令行禁止,集结成阵。
待用过早饭,俞大猷又不辞辛苦,将选出来的队正们叫到一起,吩咐他们遇到突发情况时,该如何应对解决,操练之法细致入微,令陆良大开眼界。
过了晌午,让众人歇息了一下午,傍晚时分,趁着夜色,在如意夫人的带领下,众人离开福州,赶往福州港,准备乘坐如意夫人早已准备好的船只北上双屿岛。
此时的海禁之策,早已名存实亡,单说福建一省,便有福州港、泉州港和漳州月港等三处港口可以出海。
虽然下海走私在这福建之地已是蔚然成风,但海禁之威犹在,朝廷严令片板不许下海,地方官府也在打击,是以在福州港和泉州港,这些下海的豪族还不敢过于放肆。
于是,相对偏僻的漳州月港竟变成了万帆云集的最大走私出海港口。
每日停泊在月港的船只,可达千艘,双桅的海船更是多达三百余艘。
由于这件事也是令如意夫人措不及防,昨夜就已经派人骑快马赶到漳州月港,调了一艘双桅海船到福州港接人。
一百多里的路程,众人骑着余家准备好的快马,急行军了三个时辰,这才赶到海边,这处港口虽然荒废,但是在有心人的维护下,仍然可以正常通船。
此时已是天光大亮,只见一艘黑漆漆的高大海船停靠在岸边,借着海波,不断起伏。
陆良有些吃惊,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船体如此之大的双桅海船,看这海船,足有二十余丈长,宽十七八丈,当真如海上仙山一般。
如意夫人一身劲装,干净利落,翻身下马,见陆良目瞪口呆的模样,觉得甚是有趣,白了他一眼道:“怎么样,奴家这排场,可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