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殿下当真以为我是那等不懂事儿的小姑娘不成?”
徐星隐扭头轻笑一声,淡淡打断了景止尘的话。
“古语有言:居其位,无其言,君子耻之;有其言,无其行,君子耻之。那日的确是我逾矩了,殿下教训得没错,纵使你我之间并无夫妻之实,但既然我顶着太子妃的头衔就该为太子殿下与东宫负责。”
“嗯……”
又是一长串的大道理,把景止尘憋了满腹的解释悉数堵了回去,余下的话似乎怎么说都不合适,于是便干脆提了另一件事儿。
“你身边没个侍候的丫鬟,总归是有些不方便的,回头我让小安子去寻个伶俐的丫鬟来。”
“不必了。”
徐星隐轻声拒绝了景止尘,“殿下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咱们眼下在扬州办的事还是以暗探为主,府中多个人总归有些不放心。我也并非那等万事都需人侍候的千金小姐,日常起居自己料理下还是不成问题的。”
徐星隐话说得有礼且温和,景止尘听了也不觉得不妥,是以重新将精力放回了案前的折子上。
院中一隅,男子端坐于案前翻阅折子,女子则立于书架前静默阅书。
扬州秋风乍起,送来了满室桂花香,灿阳高悬,给屋舍蒙了一层暖色。
小安子匆匆从外头赶回,瞧见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昨日还闹着别扭的两人,今日竟能和谐共处于同一屋檐下,着实难得。
小安子也难得有了次眼力,默默退了下去。
顺带着,把两人的午饭也一道捎走了。
患难,才能见真情嘛。
再美好的场景,也没能抵过饥肠辘辘的肚子。
到了正午,两人才无奈的发现,算无遗策的太子殿下才发现自个儿将人都派了出去,竟没留下个烧饭的。
景止尘本想说待他将这几本册子批完便带了徐星隐出去用饭,徐星隐却说她有法子,让景止尘忙活自己的,她去后厨看看。
景止尘案上的折子,都是自京城一路快马加鞭送来的。
其中不乏一些紧急之事,权衡之下景止尘也就同意了徐星隐的法子,继续端坐案前批阅。
待他批完手头那些折子,徐星隐还未回来,细思之下不禁也有些担心。
虽说徐星隐这一路表现得都并非温室之花般娇贵,但到底也是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这后厨之事又能懂得了多少呢?
别到时候受了伤,那才是得不偿失。
这般想着,景止尘也起身便匆匆往后厨方向去了。
“徐星隐!”
还未走近厨房,就瞧见那屋里烟雾缭绕,景止尘心头一紧,一边唤着徐星隐的名字一边疾步入内。
行至门口,景止尘便瞧见一只小小的脑袋自灶台处抬了起来。
一张小脸被烟雾熏得灰不溜秋的,那双圆溜溜的眼睛却是半分风采不减。
见人没事儿,景止尘也就松了口气,用手挥了挥缭绕的烟雾,皱眉道。
“你在做什么?放火?不会做就算了,与我一道出去吃饭吧。”
“殿下没下过厨,自是不知其中玄妙。这做饭嘛,油烟多点也是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