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娴儿今日穿的是一件鹅黄色的外袄,头发挽起,一只步摇斜插。
脖颈上是一条翡翠玉石项链,彰显自己太傅夫人的身份地位。
殷娴儿的装扮并不是特别富贵,反而有几分清新朴素之感。这份审美,倒是比李如云要好得多。
沈长歌看了几眼,她发现,这几日的李如云面色红润,眉目间洋溢几分喜色。
她们二人年纪相差不大,不认识的,怕是会当做姐妹。
看来,殷娴儿和自己的情郎“偷情”,给她添了许多快乐。
......
到了俞南王府之后,沈长歌随着殷娴儿入了自己的坐席。
礼乐声起,只见一对新人从外而入。
侍女在两边撒着花瓣,嘉丽一身凤冠霞帔,红纱遮面,裁剪得当的婚袍修饰出她窈窕的身段,她的身旁,是同样一身红衣的南宫奕。
今日的南宫奕,与往日并无什么不同,他头戴玉冠,一身红色的长袍,衣襟出以金丝绣着腾飞的蟒纹,凤眼柔情脉脉,薄唇微弯含笑。
看在外人眼里,好一对佳偶天成、珠联璧合。
在漫天飘洒的花瓣雨中,二人缓缓走来。
沈长歌有些发怔,她想起了前世的光景。
那时候的南宫奕,也是一身婚袍,不同的是,他衣服上绣着的是龙纹。他牵着她的手,一同从文武百官面前走过,一同走向那至高无上的座位。
他曾说:“朕要带你踏遍万里河山,赏尽天下风光。”
他也曾说:“你这样的女人,不配得到朕的怜爱,皇后之位,只是惜儿的。”
......
这一次,沈长歌是以旁观者的角度,去观赏这一场盛世婚嫁。她曾经那样深爱过一个人,用尽全部气力去爱一个人,终究是落得累累伤痕,尸骨无存。
此时此刻,再无情爱,只有痛恨,深入骨髓的痛恨。
站在沈长歌身边的小五,发现了沈长歌轻微的颤抖,她侧过脸,看见沈长歌眸中无尽的凄凉和绝望。
礼毕之后,嘉丽被婢女送到婚房之中,南宫奕则留下来招呼客人。他看见一旁的沈长歌,不禁有些诧异。
南宫奕没想到,沈长歌今日回来。
他走过去,笑意变得复杂,道:“县主竟然来了,倒是让本王有些错愕。”
沈长歌牵唇而笑,没有任何异常,她道:“我是随父亲来贺喜的,此祝王爷百年好合。”
南宫奕的目光在沈长歌脸上流连,她眉心那一点朱红刻在他心头,真是出落得愈发美丽了,让他的心不禁为之所动。
他扯了扯薄唇,道:“本王还以为县主是心有不甘,对本王心有余恋,特意来此抢婚的。“
沈长歌失笑,轻声道:“王爷还真是高看自己了,王爷又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人,为何会以为,所有人都会喜欢你呢?”
南宫奕的笑意凝滞,这个女人就是有这个能力,可以用三言两语将他激怒。而他却越发想得到她,无论用什么手段。总有一天,他会有办法,让她俯首称臣。
二人目光对视,是刀剑碰撞。
沈长歌起身,从南宫奕身边走过,她淡淡道:“王爷今日大喜,还是早点去陪新娘子吧,能得嘉丽公主为妻,王爷真是有幸啊,旁人艳羡不来的。”
这话,沈长歌是带了几分讥讽的。
嘉丽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世人不知,沈长歌却在赫烈的嘴里知道了。
一个人尽可夫、水性杨花的北凉公主,与南宫奕正是绝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