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歌扫了一眼,戏楼里面的确是挤满了人,她道:“他给我留了座位,走吧。”
于是,秋月和沈长歌从另外一条路,走入了戏楼的雅间。
她们的位置是最前排,可以完全看到戏台上的表演。
戏台之上,三三两两几人,站在最中间的便是子泠。
今日的子泠是一身水红色的长裙,脸上也画了精致的妆容,媚眼如丝,满面柔情,作女子打扮,
昏黄灯光之下,子泠手中拿着一把桃花扇,他缓缓移动着自己的步子,唇上胭脂如血,美目情意流盼。
他转身回眸,水袖轻舞飞扬。
一眼,惊艳。
丝竹声声入耳,唱词字字穿心。
“则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儿闲寻遍,在幽闺自怜。转过这芍药栏前,紧靠著湖山石边。和你把领扣松,衣带宽,袖稍儿揾著牙儿苫也,则待你忍耐温存一晌眠。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这好处相逢无一言?”
......
台上人宛若戏中人,每一字都像是唱出了自己的人生,同时勾动着台下人的心弦。
沈长歌的目光一直紧紧跟随着子泠,他虽是男儿郎,在戏台之上,却是一个女娇娥,无论是身段、还是容貌,都堪称绝色。
这一曲是《牡丹亭》的一段,台上的子泠便是化身官家千金杜丽娘,将她与书生柳梦梅的爱情故事,唱得婉转缠绵。
情至浓时,何曾想过曲终人散?
当帷幕渐渐落下,子泠被掩在了帷幕之后,一曲作罢,满座喝彩。
沈长歌回头看时,大半人都留下了眼泪。
许是这戏太过悲情,催落了他们的眼泪。
秋月心思敏感,此时不禁双眼朦胧,豆大的泪珠簌簌滑下。
......
沈长歌从人群中绕过去,走到了子泠的雅间。
这个时候的子泠,正在卸下身上的装扮,他的头发全部散落在后背。
从沈长歌的角度看过去,正看见子泠香肩半裸、乌发如墨。
子泠在镜子里看见沈长歌了,便道:“叶小姐,你觉得今日这场戏如何?”
沈长歌默默坐在一旁,道:“我今日终是明白了,为何那么多男子为你抛妻弃子?风华绝代莫过于此了。”
子泠掩嘴轻笑一声,朝沈长歌转过身去,他脸上的妆容还没有卸掉,唇上依旧是胭脂如血。
“我可把叶小姐的话当作赞美了,就是不知你可否对我着迷了?”
沈长歌当然知道子泠是在开玩笑,他的眼中可无半分对她的情意,不过是玩笑罢了。
她拿出一壶小酒,放在子泠面前,道:“给你带的酒,把衣服穿上,每一次都是这么不正经。”
子泠不情不愿地勾起肩膀滑落的外衫,眨了眨眼睛,道:“都说酒逢知己千杯少,就这么一壶,够吗?”
沈长歌也拿出一坛酒,碰了碰子泠手中的,道:“小酒怡情,大醉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