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往松鹤堂走去,其他几家碰到这事的夫人小姐们也怕引火烧身,便纷纷跟在了她们身后,去探望苏老夫人了。
风中飘来苏落晴清冷的声音:“刘大小姐已经定了恒康侯府的亲事,便要好好修习德容言功。若是还想着皇子们,未免太水性杨花了些……”
见刘氏就在面前,其他人不敢说刘嫣作死这样的话。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出,太子妃有些不一样了。按照太子妃的性子,在咄咄逼人的刘嫣面前,恐怕早就要委屈地抹眼泪了。但今日,竟是能挡了刘嫣的话锋,甚至于反过来教训她。
“想必是家中无人,为女则强吧。”一位夫人哀哀的叹道。苏尚书学富五车、为人谦和,又不是贪念钱财之人,在清流一派中门客不少,在朝中是极受尊重之人。如今他抱病而亡,家中迅速败落,倒是让人哀叹不已。
为女则强吗……周沐蓁静静地听着,她不知道上一世有没有刘嫣找茬这件事,只可惜,苏落晴到死,也是没有刚强过的。
到了松鹤堂,人们对着苏老夫人一通劝慰,将好话都说尽了,有几个关系好些的还答应了她,日后会对苏落晴的情况多加照应。这样,才终于让这个面色苍白的老人眼中有了一丝光彩。见此,苏夫人也是对宾客们连连道谢,嘴角噙着一抹苦笑——就算处处都安排好了、打点妥当了,但是骨肉分离,又怎么会不担心呢?
这边起起伏伏的安慰声刚落,便见刘嫣的母亲夏氏独自一人走了进来。刘树是侍郎,而已故的苏大人是尚书,因此夏氏还须给苏老夫人和苏夫人行礼。
“大嫂,怎的就你一个人?嫣儿呢?”刘氏见她孤身一人,不免有些奇怪。难道太子妃真的发落了刘嫣不成?刘嫣会乖乖认栽吗?
被这么一问,夏氏扯出了一抹尴尬的笑容,对苏老夫人又福了福身,道:“原是我教女无方,太子妃云英未嫁之时,嫣儿便与她有些过节。今日更是说话不过过脑子,顶撞了太子妃。还望老夫人和夫人宽恕。”
老夫人听了此话,露出了厌恶的眼神,道:“外面的一切都交给晴儿处置便可。我老了,身子也受不住了,刚才被你们一劝啊,倒是终于感觉有些困意了。”
“唉,母亲多日为睡,如今感觉累了也是好事。您进去睡一睡吧,晴儿长大了,能担得起责任。就算不成,还有媳妇在呢,您不必担心。”苏夫人一听,连忙吩咐人将她搀进内室,其余几个夫人也纷纷附和,让她尽管宽心。
这样,方才的话题便算是揭过去了,大家也都默契的不再提起。可是,偏偏周楚凝没头没脑地跳出来道:“大舅母,嫣表姐现在何处?”
“嫣儿已经回去了。”夏氏道,“尚书府事务繁忙,想必已是让人焦躁不已了。还好太子妃性情宽和,没有严惩,便放她回去了。”
这话表面上是在认错,但事实上是在暗指太子妃仗势欺人,凭着身份便对闺中的宿敌不依不饶。如今逢了父丧,更是不分青红皂白地惩罚别人……
若非在场的许多人目睹了事件的发生,恐怕这番说辞还真让人以为刘嫣只是不小心,正巧撞到了心情不佳的苏落晴的枪口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