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被挤到,他拉着阮玉瑶,避开人群接触,慢慢走着。和夫人约好在正殿集合,便分开走了,年轻人总是走的太快,她跟不上。
凌岫回头隐隐约约看见夫人和仆从一道走着,便转回头向大殿那边走,来过好几回了,不会迷路。
正走着,前面传来喧哗,仔细一看原是一个小孩不小心摔倒,滚下来几个台阶,他的母亲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凌岫见状赶紧拉紧阮玉瑶的手,“嘶,小心别踩裙子。”这摔倒了不得滚下面去啊,虽然不是很陡的坡,也很疼的。
顺便把俩人的挎包放到身前,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拉着玉瑶,爬到大门前的宽阔的平台上,豁然开朗。
游人渐渐散开,他们坐在石椅上休息了一会儿,看看夫人还没上来,掏出手帕擦擦额头汗水。
“热死了!”阮玉瑶接过紫菱递来的水囊喝了口水,拿衣袖扇风。
“等会就不热了,现在的风还是凉凉的,可别风寒。”凌岫提醒。
凉风习习,果然不热了,只是太阳有点晒。下回还是带幕蓠吧,防晒,凌岫并不想再变黑。
等了一会儿还是不见夫人一行上来,他们便先进了大门去,径直到大殿烧香祈福。
凌岫双手合掌,心里祈祷,愿他的父母来生安康幸福,愿原身小姑娘去他的时代遇到更好的双亲,愿周伯和亲人在另一世界团聚,愿将军府平平安安。
是的,他也给周伯祈福。
周伯他老人家在凌岫十一岁的时候就病故了。
当时他正在小书房练字,门房传话时,是跛脚男孩周小柱来通知他的,他赶去见周伯最后一面。
周伯像是自知大限将至,看着凌岫说了几句话,让他好好活着,告知了他老家的一个地址,让他以后有机会把他的骨灰带回去。
他不知道为什么周伯竟然会选择火化自己,这个世界都是入土为安的多,他也只能听从他的遗言。
交代完遗言,便撒手西去。
那时候凌岫有了银钱就给周伯调养身体,也只能多拖了一年的时间。
最终也没有搬离慈善院,因为周伯病重,一个人不方便,他只好找黄婆婆通融住一个更好的房间。
那个老人家离世对凌岫来说是个遗憾,是凌岫在这个世界经历的第一个熟悉的人亡故,他伤心了好一段时间,当时还是玉瑶陪着他走过来。
“阿岫,你求了什么?”
阮玉瑶突然出声,打断了凌岫走神。
“不可说。”他煞有介事的摇摇头。
先迈步往外走,阮玉瑶追上去,“难不成是求姻缘?”
“……你话本看多了。”默默翻了个白眼,他这辈子都不会求姻缘,男的不可能,女的也不可能。
“嘻嘻。”调皮的吐舌头。
凌岫已经习惯了她不着调,不做声往外走。看见大殿外花坛边正站着夫人身边的林嬷嬷。
他跑过去,“林麽麽,夫人可来了?”
“凌姑娘,夫人正叫我在这等你们呢,将军来了,带夫人去桃园赏花去了。”
她见阮玉瑶也过来了,规矩行礼,“小姐,夫人喊你们自去游玩,别迷路,别和丫鬟仆从走散。”
“甚好,那我们去河边放风筝了,跟爹娘说在那边会合就好。”阮玉瑶点头抚掌。
等林嬷嬷走后,凌岫一行人一起下山,去到河边桃花林放风筝。
春和景明,游人如织。远远看去,桃花粉白,岸边平地新绿,好一幅春景如画。
“阿岫,这里桃花好漂亮。”
“是的。”微风和畅,空气清新。
“给你,看谁的风筝飞得高啊。”她递给凌岫一只橙红胖锦鲤风筝。
凌岫看看她自己的黑白大熊猫风筝,心里无语她这是多喜欢大熊猫。
凌岫解开风筝,打开线轴,看一看风向,逆着春风,慢慢跑起来。
等风筝慢慢飞高,他转头看着阮玉瑶正慢跑放风筝。
正值豆蔻年华的少女,活泼生动,眉目如初荷,粉嫩娇妍,引得少年少女们不住探看。
凌岫颇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概。
咳,按心理年龄算,他确实可以当阮玉瑶的长辈了。
殊不知他自己也成了别人眼中的风景,一身浅淡素雅的粉绿衣裙,安安静静,气质清冽。
待锦鲤和熊猫风筝飞上天,红绫拿了垫子。凌岫有先见之明,准备了简易小帐篷,可以坐着歇息,用点心喝茶水。
想不到紫菱看着粗枝大叶,却泡得一手好茶来。不一会儿茶香四溢,轻嗅茶香,吹着微风,他觉得甚是惬意。
还有好奇的姑娘看着他们的帐篷,来人问怎么做的。凌岫都和气的统一答复:城里木器行定做骨架,绣坊定做篷布装饰。
因为凌岫这个小帐篷真的很吸引人眼球,远看像花苞,四周垂下纱帘流苏,还有铃兰花一样的小铃铛,在风中发出轻响。
小帐篷近看更像伞状,整体呈粉紫色,像草地上开出的花一样,可不是很得一众少年少女欢心吗?
凌岫都没想到还能这样,给合作伙伴拉客流,啧,也是无心之举,成有心之事。
大概是少年们自诩稳重成熟,不敢直接去跟那两个漂亮少女问话,都默默听着姑娘们谈话,原来城里还能定做这样的露营帐篷。
凌岫随意抬眼打量一下周围的人群,少年少女还挺多,真是活泼开朗的年纪啊。
年轻真好,蓦地和其中一个少年对上目光,对方脸一红,凌岫默默撇开视线。
少年慕艾,喜形于色,未及成年的枷锁,尽是纯粹。
凌岫心想:脸红个毛毛啊。
待金乌下沉,晚霞映脸,将军和夫人携手而来,众人会合,便准备驾车回城。
乘兴而来,尽兴而归。